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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康人嘎子

【连载】仓央嘉措校园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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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4 18:25:21 | 显示全部楼层
糖糖 发表于 2013-1-23 19:10
我要看背景是高原雪地的洛嘎

一定堆个像我一样熊的雪人,让你瞧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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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4 18:27:15 | 显示全部楼层
15、放假的滋味

我第一次嗅到,大学里的放假是一种酸臭的气味,像扔到床角很久没找出来的运动鞋,再扔进一星期没人来打扫过的卫生间的尿槽里,你提起来嗅一嗅,就是那气味。当然,那是男生寝室的气味,女生寝室无缘去嗅,据说气味还要怪。
从期末考试成绩下来那天,我们寝室就开始乱了。每个人都在翻找自己的垃圾,大推破旧的舍不得扔掉的衣物,要扎成捆带回去。废书废报纸也要扎成捆卖给收购废品的。每一间寝室都是乱糟糟,闹哄哄的。
陈阿芸一早就不见了人影,有人看见他同那个娇小的王丽娜去了几里外的北温泉,只有他的铺和铺上的东西还没收拾。周兵去北碚街上逛了半天的,回来时买了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让我们看。那种秀气的鞋子,比小指头还细的鞋跟让我们胡思乱想了许久。我说,可以想见,你在部队的那位娘子有好秀气了,可能腰还没你曾经握过的枪杆粗吧。周兵就打了下的脑袋,把鞋子收起来,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跳舞鞋,你这个乡巴佬少见多怪。”
朱文把从图书馆借的一大堆书扎成捆,装进他的大旅行袋里。王海深看着就憋嘴,说:“你真的想成大学者吧,假期都不想休息。”
朱文说:“我没考好,想回家再看看书。”
王海深和高家贵都跳起来,吵着说:“你没考好?你都考到年级前十了,还没考好?我们那个成绩只好提一根打狗棍去加入丐帮了。”
朱文是想大学毕业后考研究《红楼梦》的研究生,他当然对自己要求很严。我对大学以后什么都不想,现在这个成绩虽说有些取巧,但各科都考得很好。朱文对我说:“你小子有学习的天赋,没见你看什么书,一上考场就有神助。不过,我得提醒你,那些都是虚的,多读点书才是真的。我们只有大学这几年了,出了这个校门你想看书,都很少有精力了。”
我说,那些书我家中都有,我会读的。他就笑,把捆好的行李扛上肩膀,对我们说:“再见了,祝各位哥们假期愉快。”他出门时,踩碎了一个啤酒瓶,脚一滑捆好行李又砸在了湿漉漉的地上,手在地上蹭了一下,让玻璃渣滓划破了一条血口。他脸上的肉难受得颤,咬紧腮帮子忍住内心的火,平静了一下对我说:“洛嘎,把地上的玻璃渣子扫干净,还会伤到人的。”
周兵把一块创可帖给他,他没要,在裤角上蹭了一下血迹,就大步朝外走去。
杨星回来了,他为了给他妈妈买条裤子,昨天就去重庆了。回来时还是两手空空。他说,买老年人的东西真难,不是太贵,就是根本没有。他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就跟周兵走了,他们都是成都方向的,在一个地方赶火车。
杨彩俊来取吉它,对我说今天晚上去他那儿住。我谢绝了,说我想清清静静住一晚上。他说,最好把我那位也弄来住,没人会干预的。我就敲了下他的脑袋。
都走了,留下我一人时,才想起应该给家中的父亲去个电话。我早想好了不回家过年的理由,无非想留在学校多看点书,为下一学期做些准备。
我在街头的电话亭挂通了父亲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想成父亲可能要给我娶后妈了,握住电话筒不知说什么了。
电话那边却笑了声,骂了句:“傻瓜,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我才觉得这嗓音好熟悉。那边说:“你忘了我吧,我叫来芹,你肯定在想,这来芹是谁?哈哈。”
我却说:“把电话交给我爸,我有话要对他说。”
她笑了声,说:“你爸叫我先与你通通话。”
我嗅到了温暖的汗腥,还有从头发根部散发出的草香味。我沉默了许久说不出话来。我听见她在故意咳嗽,那是在催我快说话。我笑了声,说:“你怎么在我的家呀!”
我感觉出了她的不满,叹气的声音击打着我的耳鼓。她冷哼了一声,说:“你说说,我怎么会在你的家?你那么快就忘了,你走的那天对我说的什么了?”
我会说什么?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记起了那个吻,惊慌的,胆怯的,也有些温热的吻。我没说过什么,吻过后就走了。她却在那边说:“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你走了那么久,我天天在这里等。”
我说:“你就别等了,我春节不回来。给我父亲说,学校有事,我不回来。”
我听见她愤怒地叫了一声,把话筒扔给我父亲。我父亲那凶狠的声在那边吼:“洛嘎,你听着,你与来芹的事我管不着。可人家是个重情的女子呀。你走后,她天天来我家听你的消息,我看着都可怜。就是为了人家这个情份,你都马上回来一趟。老师不准?我马上给老师打电话,叫他放你。”
我不想让父亲伤心,就说我们要社会实践,明天就走,是国家规定的,大学生必须要社会实践,任何人也不能以任何理由缺席。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给来芹说说清楚嘛。”
来芹拿起电话筒时,我却愤怒了,说:“来芹,你把我当成谁了?我从来没有与你有任何条约,也没有与你谈过爱,你别把我当作你的未婚了!”
线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传来愤怒地一吼:“洛嘎,你不得好死!”在她把话筒扔下时,我听见了伤心的哭声。
我捏着话筒,等了许久也没听见父亲的声音。我知道父亲生我的气了,他生气后就是那样,闷声无息地坐在那儿,把烟一口一口地吸得很猛,我就是坐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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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4 20: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康人嘎子 发表于 2013-1-24 18:25
一定堆个像我一样熊的雪人,让你瞧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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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4 20: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嘎子的鼻子很灵敏。。。嗅得出各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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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5 08:51:19 | 显示全部楼层
糖糖 发表于 2013-1-24 20:23
嘎子的鼻子很灵敏。。。嗅得出各种味道。。

嘎子,火星语就是狗的意思呀,鼻子不灵就怪了,哈。小糖糖快过年了,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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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5 08:53:33 | 显示全部楼层
16、农大教授(1)

早上,我刚出宿舍大楼,就看见陈阿芸拥着他娇小的女脱从花园里那条小路匆匆走来,裤角让草丛里露水濡湿了大片。娇小的女脱看见我时,有些慌张地拉紧他的衣袖,头发是乱的。我明白了他俩说不定昨晚就在这草丛中滚了一夜,寒冷的风够他们受了。陈阿芸问我,寝室里还有人吗?我说都走光了,我是最后一个。他在女友耳边悄悄说着什么,然后向我招招手,进了大楼。
我对着他的背影说:“我茶瓶里的水是刚打的,还有我抽屉里的饭票还可吃十天,你都给我解决了!”
他没回答我,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农大的校门比我们师大的气派,那几个镏金大字在晨光下很像土老财咧嘴一笑露出的镶金大牙。园内的树也比我们师大多,却杂乱得像是野外。这种杂乱才弥漫着农田里的清香味,校园里的大路小径都很幸福地浸泡在这种气味里。农大也放假了,没多少人,我又打开她留的笔记本,看着上面的地址问一个匆匆走来的老师模样的人。他把眼镜片朝上提了提,看着笔记本上的字,没回答我,却抬起头反问我:“你去那儿找谁?”
我指了指柳青的名字。他想了想,又问我:“柳青是谁?”
我知道会来问他吗?我不会说,是与我在缙云山顶混了一夜的女研究生吧。我笑了笑,说是住那里的吧。他也没多想了,收回了眼内的疑惑,给我往左路指了指,什么也没说就拐进了旁边的网球场。
柳青是谁?这名字在中国太常见了,我听到的也有好几个了。我读小学时,班上有个男生也叫这名字,他的模样我早已模糊了,可冬天他挂在嘴唇上的清鼻涕我永远也忘不掉。平静时候,他双眼大睁着朝向窗外,看着晃晃悠悠的白云傻笑时,两条清清的鼻涕悄悄地从鼻孔内钻出来,长长的挂在嘴皮上。有人看见了,在他耳旁吼一声出来了!他使劲一喝,两条青龙迅速地钻进鼻孔,喝进了肚里。所以,我们都叫他流清,就是爱流清鼻涕的意思。还有个叫柳青的是个大作家,我没读过他写的书,却常常挂在教当代文学的那位教师嘴边。他对柳青推崇备致,竟把柳青的那部书说成中国乡村文学不可逾越的高山。我找来看,却一点也看不进去。看来,登山真得要凭力气,气不足只有望山兴叹。
这终于找到了这个与我在缙云山顶混了一夜的柳青住的地方,一幢新修的三层高的教授楼。不愧是农大的,楼不高,却像农家小院一样的实用。不管楼上楼下,都有一片实验用的自留地,种满了花花草草,还养着鸡鸭兔狗。站在楼前,我竟然嗅到了农家的炊烟味和新鲜的畜粪味。柳青住三楼,楼梯上站满了鸽子,我还没露脸鸽子就受了惊动,哗啦啦扇动翅膀朝外逃去,我脸上衣服上落满了羽毛和鸟粪。
我踩着鸟粪上楼,站在她家门前正想敲门,门开了,一个矮个的中年男人仰着瞧我,脸很圆,秃顶延伸到了脑心,看起来脸很大很白。厚眼镜片上有我的影子。我问这是不是柳青住的地方,屋里有人应了声。那男人让开了路,脸冷冰冰的,接过门内递来的公文包,什么也没说就朝楼下走去。门前站着柳青细长的身子,看着我笑,说:“我刚起床,不知道你这么早就到了。”
我却回头看着楼下,那皮鞋敲击的声音渐渐远去。她说,那就是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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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5 08:56:39 | 显示全部楼层
农大教授(2)

她让我进屋。屋内很简朴,客厅套着三间小屋。她说,两间卧室,她一间范教授一间。另一间是书房。客厅除了一张布艺沙发,一张饭桌,还有一口大木箱被当作了电视柜,再没有其它物件了。墙壁上没有字画,挂满了蝴蝶标本。空荡荡的屋子散发着淡淡的潮湿与霉味。她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把电视打开。我没心思看电视,问她:“你导师的家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她淡淡的笑纹在脸上荡着,拈起一个桔子,慢慢地剥着皮,说:“范教授没结婚,没有家人。”
屋里的潮湿味好像更浓了,我走到窗前掀开窗户。屋外竟然飘起细雨来了。
她好像感觉出了什么,说:“你肯定奇怪,我一个学生怎么同单身的导师住一个屋子?是我自己来住的。他的生活太清苦了,需要个人照顾。反正我来自农村,家务活干惯了,我帮他做了事,也可以学好多东西。范教授可是国内很有名气的昆虫学家与森林病虫害防治专家呀!”
我冷笑了一声,不知为什么要冷笑。她很敏感,脸红了红,说:“我们有约定,他的卧室任何时候都不准进去。我的卧室也一样。范教授很守规矩,我的卧室他看也不看。”
我还是对这孤男寡女住一个室内感到别扭。
那两间卧室都没有门,挂着厚厚的帆布门帘。现在的屋子挂门帘的很少了,这门帘勾起了我的好奇,很想瞧瞧门帘后的秘密。我走到门帘前,问:“你与范教授各住哪间?怎么没有个标志,一模一样的门帘会不会走错?”
她掀开右边那张门帘,说:“男左女右,是我们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怎么会搞错呢?”
我没看她掀开的门帘,走过去把左边的门帘掀开了。屋内一股闷人的气味喷了出来,那是霉味与说不出的气味混和的怪味,浓烈得雾似的在屋子里飘荡着。她急了,对我说别进范教授的屋子。范教授细心得很,他屋里谁动了一个角,他都清楚,都会气得一天不说话。他就是这么个怪人。
我却在渐渐散尽的黑暗中看清了屋内的一切。好像面对的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镜头,满屋子都是老式的做工粗糙的家具,高低柜的大穿衣镜上帖着已经变黑的红双喜,床罩着蚊帐,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帐帘,上面沾满了灰尘。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罐头瓶,里面的食物生满了绿毛。不过,很整洁。桌子和柜子的表面都是擦了又擦,好多地方都掉了漆,露出了肉色的木纹。这个死气沉沉的家让人看着心寒。
我说:“你导师是结了婚的呀!”
她把门帘从我手中扯下来,关好,又小小心心地把揉皱了地方弄平。她眼睛有些潮,说:“范教授从没讲过他的事,我问过他,他便黑着脸盯着墙壁看,当泪滚下来时,就朝我挥挥手,说那是别人的,与他无关。我知道他心里苦,就没再问。”
我与她坐在长沙发的两头,中间码着高高的书籍和笔记本。我想,她与那个姓范的教授平时也是这样坐的吗?我笑了一下,又忍住了。有句话想说没说出口。我想起了隔河相望的牛郎和织女,中间那堆书在他们中间就是长长的不可逾越的银河。我与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让屋里那种阴湿的气味在鼻孔里很不舒服地搅拌。我看看她,她却面朝电视,按了下遥控器的开关。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幅静止的画面,一张长长的餐桌,乱七八糟地堆着食物。好像是一餐婚宴,食器都长了毛。有老鼠在残缺的蛋糕缝隙中钻出来,大群的蟑螂在食品上爬动。她又叭地关上电视,脸很阴沉地说:“范先生又在看这片子了。”
我说:“是孤星血泪吧,狄更斯小说改编的电影。”
她说:“范先生就爱看这片子,就爱看这一段。这么多年了,他一有伤心的事就看,就喝酒。想不到昨晚我给他说要与一个读师大的小伙子回家过年,他就闷闷不乐,在这里坐了一夜。”
我说:“片子里的那个老小姐哈薇森是婚姻受挫,变了态的。她的时间永远停在婚宴的那一刻,每天都要来看看这流产了的丰盛的婚宴。”我没往下讲了,我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她的范先生可能也有婚姻受挫后的变态。我想那间到处帖着红双喜的有股怪味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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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5 20: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康人嘎子 发表于 2013-1-25 08:51
嘎子,火星语就是狗的意思呀,鼻子不灵就怪了,哈。小糖糖快过年了,快乐吧

那糖糖火星语是不是猫哇。。。
恩恩,红红火火过大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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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5 20:1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康人嘎子 发表于 2013-1-25 08:56
农大教授(2)

她让我进屋。屋内很简朴,客厅套着三间小屋。她说,两间卧室,她一间范教授一间。另一间是 ...

说实话,俺真让你文中的味道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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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6 10:59: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康人嘎子 于 2013-1-26 11:06 编辑

她说,范先生比那个老姑娘还要惨。
她说,听学校的老师讲,范教授读大学时是个才子,除了昆虫学专业,还会棋琴书画。那时,有许多女学生追他。他只看上了同班的一个女生。那女生会唱很多山歌,他们常常去缙云山找标本,他就吹口琴,那女生就唱歌。那女生会唱很多山歌,他们常常去缙云山找标本,他就吹口琴,那女生就唱歌。那时,全校人都知道这一对,他们幸福与快乐的样子让所有的人嫉妒。他们毕业了,他考上了研究生。他们却分手了。她叫他别想多了,她这样做全是生活所迫,自己有三个弟妹要上学要进企业,她的年老多病的父母还要在这里生活。叫他忘掉她,找个更好的城里的姑娘。
他连夜赶车去了那个大山沟里的穷乡,站在帖着大红喜字的门前等着。她与那个矮胖的男人从屋里出来时,他站在了她的面前。那一刻,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怪异的情绪,刚才匆匆赶来时的那种烦躁与悔恨没有了,像是干涸的泉眼,想喷涌什么也没有了力气。他就静静地站着,看着她一言不发。她挽着刚刚成为丈夫的那个矮胖子的手腕,躲闪着他的愤怒,眼内闪烁的泪光也充满了委屈和无奈。那位男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伸出手来,说:“是小芳的同学吧,听她讲过你。”
他没与他握手,那一刻他心里的什么东西都成了碎片,怎么粘合也成不了一个整体。他想,自己真的不该来,已经成了碎片的东西,看着只有伤心。他还是想问一件事,就指着那位男人对芳芳说:“我只想问清楚,你嫁给他,有没有感情基础?他会给你幸福吗?”
她没回答,眼泪在脸上滚动,捂住脸哭出了声。
那位男人冷笑了一声,说:“你问得很怪,她不爱我怎么和我结婚,昨晚还睡在了一张床上。”他搂了搂仍然不停哭泣的她,问:“是不是?”
他什么也不想听了,转身就走,朝远处朝也不知道的地方走。他踩着刚刚伸出土层的麦苗,踩着沾满露珠的草丛,朝前走。他觉得自己的步子轻松极了,像是走在云端里一样。他前面有个大大的水池,里面漂浮着碧绿的草叶的蛙虫。他什么也不顾地走,看不见前面的一切了,也听不见后面传来的惊呼声。
柳青说,范先生被那个胖男人从水池里救了起来,两耳光把他打醒后,才听见他嘶心裂肺的痛哭声。胖男人对急得脸苍白的她说,哭出来了,他没事了。
他没事了,回到了学校就变了一个人。沉默地钻研学问,对什么事也没兴趣。关在他的帖着喜字的屋子里。他把喜烟喜酒全封存起来,装进大大小小的罐头瓶子里,长了毛长了虫他也不管。他屋内的一切保持着原样,谁也不许动。
我说,好感人的古典爱情。可惜,越古典的东西,越是悲剧。
她就笑,说:“可故事里好多都是破镜重圆,悲欢离合,最后白头揩老的大好结局呀!”
我说:“让我再看看范先生的屋子吗?”她不让,说范先生细心得很,一点小小的变化,甚至不同的气味他都嗅得出来。他愤怒起来好可怕,双眼都是红的,好像嘴一张就会吃下你。
我与她整好行装出门了。我这个假冒的女婿也给丈母娘买了些糕点和饮料,与她上了公共汽车时,我狠狠打了个喷嚏,喷得满脸是泪。我说,范先生屋里的怪味这时才喷出来。我揉揉鼻子,舒心地哈了几口气。
她说:“狗打喷嚏,旅途天晴。”
我问:“你说的什么?”
她咬住嘴唇,咕咕地笑,脸憋得通红,什么也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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