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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康人嘎子

【连载】仓央嘉措校园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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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8 15:29: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康人嘎子 于 2012-12-8 17:38 编辑



9、东边有座缙云山

我把自己的想法给朱文讲了。他的嘴马上成了油条,上下嘴唇瘪得都快扭在一起了。他说,他的女朋友约他周末去爬南山,他陪不成我了。
好呀好呀!我真想狠狠在他圆胖的下颚上揍一拳。才几天,就开始重色轻友了。我对他说,同女人玩时,要特别小心,一不注意她就扭动身子变成一条毒蛇,那时你喊天都没人理你。
他看也不看我,扔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些变态?”
王海深和陈阿芸也不愿跟我去,说:“我们还没活得那么下贱,追着成渝两地的同学的屁股去闻屁。”他们也不想去看什么日出,太阳出来嘛,最好是缩进热被窝里再做一个好梦。
我却决心要去,上街买了几包饼干和矿泉水。把我从没拿出来穿过的藏袍装进背包里。那是很好的羔子皮做的,金丝绸缎衣面,很有贵族气。我带上它是想披在身上卸寒,过夜时能当一床棉被呢。我还把那柄藏在箱子底没拿出来过的藏刀插在腰上,在树林里过夜时,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问陈阿芸借相机时,他慷慨地给了我,还给了我一盒胶卷,说刚来学校报道时,他父亲买的,却什么也没照。他叫我别照完了,留一点给他。
下午的课刚完,我背上包。在水龙头上喝了几口冰水,就出发了。是陈阿芸的话提醒了我,我也不想走在成渝同学的后面,跟在他们屁股后闻屁。我先走了,他们嗅觉好的话,可以嗅到我的屁呢!有中午吃过的那碗红烧肥肠的味。
我顺着一条肮脏的小河沟上山的。那条河沟从一座生产塑料的小厂里流出,颜色是绿的或蓝的,有一种饭放馊了的味道咬着鼻孔。我还是从这里上山,没从大路。我怕被那群成渝的小子们发现了,多没面子。其实,我的顾虑是多了点,他们是坐车上山的,直接去了缙云寺那座古人修的庙子,我走的这条小路带我去了密林深处的狮子峰。
是一个卖纸烟的摊贩给我指的路,我在他那儿买了一包烟。我不抽烟,可一个人在山里,嘴上叼一支没点火的烟很酷,也可以给自己壮壮胆。他说顺河沟的那条小路走,走到没有路往前了,就到了狮子峰顶了。
还好,过了厂子,河沟里的水没那么绿了,怪味也少了。我同河沟一起钻出了一片竹林,上山的石梯便陡了起来。当然,此时我要写,也是满纸的风景。我不想写什么风景,在这个人很少的山林里我走得轻松极了,我只想自由地吼叫和大笑,在一片无人的草坪上翻几个跟斗打几个滚。
这上山的路上,我只想写两件事情,一件是我在一个小土坡上竟然遇上了一群山羊,黑的白的都有,啃着树根下的草皮,有几头还抬起高贵的脑袋,把胡子翘得很高看我,迎着凉风咩咩叫了几声。我一直以为羊是我们高原的特产,想不到这里的山坡上也有人放羊。我扯了一把草喂一头黑羊羔时,放羊老头也把山羊一样的胡子翘起来看着我笑,说这个时候上山,到了山顶天都黑下了。我也笑,说我就想在山顶睡觉。他没说什么,把我递给他的纸烟叼在嘴上,宽大的手掌遮挡着风划燃了火柴,深吸一口,非常舒服地吐了一口烟雾。
另一件事,在一片叶尖微微发红的松林口,站着一个偷猎的人。尽管他什么猎物都没猎获,我还是相信他是个偷猎的
人。他用一对血红的眼睛恨我,脸让这冬日里时猛时柔的风吹干了似的瘦。他手捏着一支双筒猎枪的枪筒,扛在瘦削的肩膀上。我走拢他身边时,他狠狠吐了口痰,风一刮飞出了老远。我走过他身边嗅到了股熏肉的味道,他的眼睛没看我,朝树林的缝隙中盯,一片树叶一片树地搜索。我走了很远,回过头,他已钻进了树林。过后,我一边走一边等待什么恐怖的事情到来。我走到狮子峰脚下时,那一声恐怖的枪声仍然没响。我又朝山下看,山风在树林的海洋里呼啸,我心里竟然有了些失落。偷猎人就这样被海洋似的山林吞没了。
我登上狮子峰顶时,沉重的落日已经让远处那一抹紫色的山峦吞没了,在天边留下一团桔红的烤焦的痕迹。风越来越大,毫不留情地把树枝刮弯,扬起枯脆的叶片漫天抛撒。很少的几个观赏落日的人,捂住让风冻红的脸下山了。观景台的石栏前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我看看隐入山林中的那条石梯路,早淹没在淡淡的晚雾中了。成渝两地的同学们连影子都没瞧见,我不知道他们会到哪里等待日出。
林中,有回窝的鸟伤心的鸣叫,只几声,我的心里也寒冷得颤抖起来了。我缩回了身子,从石台上下来,想找个壁风的地方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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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8 15: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康人嘎子 于 2012-12-8 17:36 编辑

10、浪漫石室
石台下面是个石室,我一进门洞一股尿臊味便堵塞了我的鼻孔。
外面风越刮越猛,我的骨头缝里都塞满了寒冷的风。那是刀子,在里面切割和刮削,我快受不了啦,硬着头皮也要往石室里钻。我一脚踩进去时,里面有人惊叫了一声,我赶忙缩了回来,站在门口伸长脖子朝里面探望。
没有声响,像有什么神秘的东西一吸吮,什么声响都掉进它深不见底的喉咙里了。一阵很冷的风刮过时,我脸上沾了层冰凉的水汽,酸馊的汗腥味堵满了我的鼻孔。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石头也是冰凉的,沾满了水汽。我听见风在森林的肚皮里搅拌,咕噜咕噜的,杉木林的粗枝尖上便让厚厚的黑雾裹紧了。那一刻,我想到了离开。我实在想不起到底在这寒冷的荒山里过夜有什么意思。夜里的森林每一个黑古隆冬的阴暗地方,都使我心里寒颤。我并不是一个胆量很大的男人,在黑暗里,我感觉到自己的骨头缝隙里有一条条生着尖牙的虫子在啃咬。夜幕一层一层地罩着,最后我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只有紧靠着石墙,把身子缩得紧紧的。
我忘了从牛仔包里拿出准备卸寒的有羊羔皮毛的藏袍。
她出现了。现在想起来,她就像从淡淡的有些沾湿的夜中突然冒出来一样,让我感到惊恐极了。我看了她一眼,把脸朝向被风搅动的森林,心里想这女子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她没理我,把深绿的羽绒服裹得很紧,帽子压到了眉毛以下。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嗅到股青草的气味。
那一刻,开始刮风了。这山海拔不高,风却很猛,很锐利地把尖刺扎入骨头缝隙里,在里面钻动与刮削,让人冷得不停地抖动。她说话了,声音不大,让风一搅更是含混不清:“你穿得太少,会冻死的。”
我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我想起包里的羊皮藏袍,没有取出来。她越说,我越没那个心思去取出来披上卸寒了。
一股很强的风刮过后,我脸上沾了一层粘稠的雨点,眼镜片模糊了,我看什么都是一团漆黑。她一直在说什么,我在风的哭泣声中吃力地听着她说的话,忽儿清晰,忽儿又让狂吼的风声压得变了形。
我想起了,有一年一场大雪,把我和我的二叔封堵在一条山沟里。我二叔是个乡邮员,我同他去山沟深处的一个小小的山村送信。我们没想到出山时,一场大雪封堵了我们的路。我们只找了个岩缝避风。二叔把口袋中剩余的没送出的报纸抖出来,问我有没有火柴。那时,我就像今天一样冷得缩成了团,手交叉地抓紧两个肩膀,还不住地抖。我说没有火柴,二叔骂了句很难听的粗话,把口里嚼咬的什么东西吐进雪地,说我们只有冻死在这里了。我们没有冻死在这里,二叔腰上挂着火镰,是那种很原始的火镰,两个铁块在瞬间敲打,磨擦出几星火光,点燃二叔揉捏成茸毛似的草纸。二叔瘪嘴轻轻一吹,火苗子便跳起来了。二叔点燃了报纸,我们都把冻僵了的手放在火上烤。二叔还找来好几块石头,扔进火里烧,说这些报纸也烧不了几下,我们就靠这些石头过夜了。报纸烧完了,二叔又把邮袋扔进火里。我说乡里没报纸看了,二叔说他们看到了报纸,我们就冻成了死人了。报纸烧完了,我们搂着烧红了的石块,缩在岩缝里睡了一夜。
早上,雪停了。有一队驮盐出山的马队经过这里,吃惊地看着我们,说真不敢相信,云雾都冻成冰块的夜晚,你们还能活下来。二叔拉着我,跟驮队出山了,他瘸了一路,到了那个叫甘拖的小镇子,才知道他的脚上的十个指头全冻掉了……
当然,这个山里之夜不能同那个山里之夜比。没有大雪封山,没有雾气结冰,但我感觉冷是一样的。冷风从脚底侵入心里,喝喝喝地响着,手与脚便僵硬了。当然,这里的冷不会冻掉脚趾,可伤风感冒的病毒会随着刺骨的风侵入身体。我的鼻腔有些稀稀喝喝响了,狠命地打了几个喷嚏。
她一直在看我,说:“你穿那么少,会冻坏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提包翻开给她看,说:“我有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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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1 08:46: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朝四周看看,想找些干柴类的东西来烧堆火。夜雾把什么都弄得混沌一片,空气湿漉漉的,冷风细毛似的朝骨缝中扎。那间小石室里有些包装纸和废报纸,可早让地气濡湿了。我只有跳进林中去寻枯朽的树枝和柴块。林中很干净,我什么也没找到。而远处漆黑一团,我不敢往深处走。我听见她在喊声,喂喂喂——,把声音拖得很长很长。我顺着声走了回来,看见她站在岩石脚下,手捧着嘴还在喂喂地喊。
她看见我回来了,才放心地说:“你朝森林里走,我担心死了。这森林好大,还有野狼和豹子。你真的不要命了。”
我说:“我想找些能烧的柴。坐在这里太冷了。”
她说:“这片林子有管制,不准烧火。”
一阵强风,从森林缝隙中刮出来,整个黑森林像海涛似的荡漾起来了,发出尖厉而又怪异的哭声。我同她又钻进了小石室。潮湿的尿臊味便把我们紧紧裹住了。
她在挂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手电,拧亮了,我看见了她的脸。瘦削的,在手电光下有些黄。鼻梁挺直的,嘴唇薄薄的。她的眼睛仍在羽绒服帽沿的阴影里,看不清楚。但她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真的像极了,我差点喊出她的名字来。她也感觉到我在痴痴地盯着她看,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手电光射在了对面的石壁上,戳了个圆圆的洞。
我闭上眼睛,眼前却是一片细细密密的,羊毛似的雨,把瓦片砸得哗哗啦啦地响。雨丝在瓦沟中汇集成水柱,哗地流淌下来,滴在门前的阴沟里。那是我家高原小城常看到的景象,我在这个潮湿的小石室里一闭眼睛,却清晰地看见了。我似乎感觉到寒冷比在外面里更甚,从包中取出我的藏袍,厚厚的裹在身上,舒服地喘了口气。
我能感觉出她在看我,眼光里有脚爪,冷冰冰的在我脸上爬。我低着头,好像很害羞的坐在一堆垃圾里。她的皮鞋踩着朽烂的纸片,朝我这里移动了几步,手掌捧着嘴哈了几口气。我抬起头,似乎看见有结着冰的水雾在头顶飘荡。
她咳嗽了几声,说:“我很冷。”
我说:“这里真的很冷,比下雪还冷。”
她说:“我的背心冷得痛。”
我不知道怎样说了,也不知道怎样才使她的背心不冷。我把刚刚使我身子暖和起来的藏袍脱下来,说:“你披上这个吧。是羊羔的皮做的,很暖和的。”
她说她不要,她有羽绒服。只是背心冷,想同我背靠背,我们都会暖和起来的。我没说什么,给她让了个坐的地方。她的背靠着我时,我俩都打了个寒颤。我知道那不是冷,而是不小心触了电。我俩靠在一起,却怕靠紧了永远地粘在了一起。
她的手电光闪了闪,在提包里摸索着,说:“你饿不饿?我想吃点东西了。”
我也想起包里带的那些的,就一样一样地掏出来,把一包饼干递给她,说:“吃吧,夹心的。”她把手中的饼子递给我,说:“这是我们学校食堂里打的夹肉饼,吃吧,味道不错。”
我咬了一口,辣得我直咂嘴。她说:“我忘了问你,怕不怕辣椒?这夹肉饼肉不多,辣椒却厉害。”
我咬开矿泉水瓶子,咕嘟咕嘟狂灌一气,才喘了一口气,擦擦嘴说:“我从小就怕辣。”她又把我给的饼干还给我,说:“你吃甜的吧。”却把火辣辣的夹肉饼嚼咬得香极了。
我默默地吃一口饼干,灌一口矿泉水。也许真的饿了,我吃得很快,不一会饼干只剩废弃的包装纸了,矿泉水也成了空瓶子了。她却还在嚼咬,很香很甜的嚼咬。我默默地感觉着,背脊上的蠕动,哗嚓哗嚓的声响。她的嚼咬和吞咽,都有种音乐的回响,像一种弹拨得很有节奏的弦乐。哗嚓嚓,她喝水的声响是另一种乐曲,听得我忍不住笑起来。
声音消失了,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你在笑我吧?”
我埋着头,什么也没说。
她笑了,我背脊上一阵快乐的颤动。她说:“我吃东西真的很香。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爱一动不动地看我吃东西。她说我一定是饿鬼投的胎,吃什么都香得不得了。”
我说:“我吃东西快得像一阵风,我上辈子是蝗虫。”
外面的风很猛,把室内的地气卷起来。我和她都嗅到股很浓的腥味。她把吃剩的东西放回包里,再也吃不下去了,就抱着头好像在沉思什么。手电光亮成了一点淡黄,黑暗混和着湿潮的雾气,侵入了每一个角落,我们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们都听见了,室外有声音,像是很硬的脚踩着石头,不知是人还什么野兽。哗嚓哗嚓,声音在室外绕着,忽儿远忽儿近。在门边停了一会儿,我们都听见了粗壮的喘息声。她的手伸过来,抓紧了我的手。她的手冷冰冰的,却把我的手抓出了满手心的汗。
我想起包里那柄藏刀,掏出来,膝盖夹住刀鞘把刀抽出来,胆子才壮了。她的背心紧紧靠住我,手抓住我的手。我的另一只手紧握雪亮锋快的藏刀。那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强壮极了,胸板挺得笔直。我是男人,豪气在喉咙上滚动。有我在,没有谁来欺负弱小的她。
脚步声又哗啦哗啦响起来,在石台下面和上面绕着。好像寻找什么东西,又没寻到,很失望地把一块很大的石头踢下了山岩。脚步声才悻悻地朝远处响去,渐渐地让风声淹没了。
她仍旧抓紧我的手,汗水使我们的手粘在一起。
我说:“你害怕了吧?”
她说:“我不知道。”我感觉到她身子在颤抖。我说:“你怎么还敢在这里过夜?”
她说:“我和我的同学一起来的。我肚子痛,想找个隐蔽处方便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肚子就是痛,可能是喝了那罐可乐吧。我从这石室里出来时,他们已经走了。天黑了,周围的人只剩下了你。”
我相信堵塞我鼻孔的那种闷人的腥味,肯定与她的方便有关。她也感觉到了,说:“我是在那个角落方便的。”
我捏捏她的手,说:“没什么。我们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没睡,说:“你是个少数民族吧?你穿的这身衣服好威风哟。”
我说:“我是藏族。是从川西高原那个叫康定的小城里来的。”
她说:“康定,我知道。有首很好听的歌就是唱的那里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康定情歌,酸溜溜的歌,到处飘着,有情的人都会唱。她说:“你信不信,我也是少数民族。我是苗族,老乡在长江上游的乌江岸边一个叫水赶的山寨。”
我说:“苗族女孩子都长得很漂亮,也会唱歌。”
她笑了,说:“我给你唱一支我们苗族的歌吧。”
跟我唱歌的哥哥也,
你真是一个聪明人,
你要和我说,
我们现在的事情:
大路十二条,小路十二条,
我会跟你走哪一条……
她唱了,声音酸酸的,烟雾似的在潮湿的石里升腾着。我却像正在慢慢吞咽一大碗香味清淡的酒,喝着喝着就醉了。她见我没吭声,唱了一半就停下不唱了。她笑了一声说,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唱给她听的。
我却把话题转了个方向,说:“你留在这里,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就不怕遇上危险?”
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像坏人,像个学生。你就是个坏人我也没法子,天老爷让我遇上了就遇上了吧。我相信你不是。”
我没动,把膝盖抱在胸前,冷笑了一声,说:“坏人和好人其实都长着一样的脸。”
她说:“脸后面还有脸。”
我说:“你能看见?”
她说:“能。我闭眼睛都能看见。”
我说:“好人也有心肠坏的时候。”
她说:“人要坏,我也没法子。可我的运气很好,不会遇上坏人的。”
她不知道,我同她说这些废话时,心里有股坏水直往上冒,我只要控制不住,就会流淌出来。我这样一个年轻力壮的单身男人,在这样一个地方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亲密接触这么紧,心里不冒坏水才是有病。那个时候,我没有感觉,她却哇哇叫起来,原来我捏痛了她的手。我敢忙缩回手,连连向她道歉,说我睡着了在做梦。她的身子颤了颤,还是紧紧地靠着我,说:“你就睡吧,把梦做好点。”她的手再没递给我握了,抱在胸前,像在警惕地保护着什么。
我的脸有些烧了,也把手抱在胸前,低着头往睡梦里钻。室外的风声小了,她的喘息声却大了起来。我听见有弹琴的声音在她体内愉快地响,眼前涌起了一片蓝汪汪的水池,一只翅膀很漂亮的小鸟俯冲到水面又迅速地升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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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4 06:53:12 | 显示全部楼层
11、云海日出像什么

我醒来时,是仰躺在潮湿地上的。我紧靠着的她不见了,我抬起身子,手却抓住了她扔在地上的挂包。
石室还是那么暗,潮潮的寒气透过背心直往骨缝中钻。我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没有她的影子。
我裹紧皮袍走出石室。天空还是那么黑,森林却半淹在乳色的雾气里。湿润的雾还一丝一丝地从松林枝叶缝隙里涌出来,雾气像上涨的水一样,越涨越高了。我好像听见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我走上了狮子峰顶的观景台。她没在上面,那里很安静,雾气从石栏上轻轻磨擦的声音都听得清。我扶着潮湿的栏杆,刚抬头,就看见了遥远处的云缝里透出一丝耀眼的亮光。我想起了一个穿着厚重衣袍的少女,用挑逗的姿势站在我的面前,轻轻地撩起裙角,透出鲜嫩的肌肤。只一点点,我的眼睛已让那强烈的光晃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同一个陌生女孩子背靠背睡了一夜,心就稀里哗啦乱成碎渣了。
其实,那颗黄灿灿的,光光滑滑的太阳,你越看它,越像一颗刚生出来的大鸭蛋,还冒着鸭屁股里的热气呢!我为自已的想像逗笑了.
阳光一点一点地扩大,林中的雾气却迅速地上涨。雾气很快淹没了整个森林,只剩一些闪着蓝焰的高岩山石,小岛似的隐现在雾海中。啊啊,天亮了,真正的亮了。阳光分成粗粗细细的几股,从云缝中刺出来,利剑一样的直直刺入浓厚的雾海中,腾起大片大片的金色光焰。雾海涌动起来,像煮沸的水似的朝低处滚动。在翻滚与搅拌中,整个云雾的海洋都像腾起了熊熊的大火。我的头发上脸上身上都落满了金色的光斑。
这就是缙云山顶看到的晨曦,红红的一点都不刺眼,在粘稠的金色云雾中挣扎着,像要挣脱什么索搏,自由地升到高空云雾的怀抱里。在我的眼中,太阳是云雾蒸出的蛋,红得那么鲜嫩。渐渐升高的太阳褪掉了那层红色的薄纱,光裸着金黄色的躯体悬在了空中。雾也渐渐地淡了下去,一声鸟叫,森林活跃了。接着很多不同的鸟鸣唱起来。
喂,她突然从林中钻了出来,脸红红的,头发乱糟糟的,粘满了细碎的松叶。她手里举着一个瓶子,兴奋地对我说:“捉住了,看,我捉住了!”
瓶子里是只胖大的甲壳虫,深褐色的,脖颈处有一圈黄色。头须很长,在瓶子里晃动,很利的爪子在光滑的瓶壁上无望地抓着。她说了这只虫的很怪的名字,说一般天晴的时候,临晨的那一刻它才从树洞里出来喝点新鲜的露水。她给我在一本书上翻到了那只虫,让我看:松墨天牛又称松天牛或松褐天牛,主要危害松类,也为害云杉、落叶松、桧属等林木。幼虫钻蛀生势衰弱或新伐倒的树干危害,而成虫是松材线虫的传播媒介,松材线虫病通过它的传播,造成松林大面积的死亡,松墨天牛为鞘翅目,天牛科。成虫体长15-28毫米,橙黄色到赤褐色。前胸宽大于长,侧刺突较大;背面有2条橙黄色纵纹,与3条黑色绒纹相间。每一鞘翅具5条纵纹,由方形或长方形的黑色及灰白色绒毛斑点相间组成。卵长约4毫米,乳白色,微弯曲。幼虫乳白色,头部黑色,前胸背板褐色,中央有波状横纹。老熟幼虫体长约43毫米。蛹为离蛹,乳白色,体长20-26毫米,圆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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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5]常住居民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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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8 20:4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喜欢仓央嘉措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
你念,或者不念我 ­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
你爱,或者不爱我 ­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
你跟,或者不跟我 ­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
来我的怀里 ­
或者 ­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
黯然 相爱 ­
寂静 欢喜   

是从它开始认识仓央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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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9 18:07:19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说她几天前,同她的导师来过,但没捉到。今天运气太好了,刚进森林就发现了。
我说,你已经来过这里了?她笑着脸更红了。她说,她比我大,是农大的硕士研究生,学的是经济林木病虫害防治。她是农村来的,从小就喜欢捉虫玩。她又把装虫的瓶子递到我的眼前,脸笑得也像太阳能一样闪射出金色的光焰了。我说,我不喜欢捉虫,我们的家乡,都不会伤害小小的虫子的。她说,她也不伤害小小的虫子,可害虫呢?吃庄稼的虫子呢?她看见过由于害虫使庄稼颗粒不收,整个村子的人没有吃的外出乞讨。
我说,我们的家乡人就是饿死,也不会伤害小小的虫子。她把瓶子收起来了,好像很生气地翘起嘴唇。她的那个样子使我心里有东西咣地响了一下。她侧着脸,阳光很清晰地画出了她脸上的轮廓,有些外突的光滑的额头,长长的往上翘的眼睫毛,挺直的鼻梁,圆圆的像一颗红红的珠子的嘴唇,天呀!这不是加央珠玛吗?还有高挑瘦削的身子,站在高处抬头挺胸很傲的样子,都是加央珠玛的呀!我看着她,差点喊出声来。
她知道我在看她,还是一动不动,看着渐渐变得刺眼的太阳。我惊奇地发现,只这么一会儿,淹没山林的雾气全消失了,那么干干净净,不动声色,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一样。她说,这里的风景好美呀。我说,刚才太阳刚刚从云雾中钻出来时,才美呢。她看了我一眼,埋怨说,你怎么不叫我。
我想说,她钻到什么地方去了,我都不清楚,还怎么叫她呢!我没说,好想同她一起看那刺眼的太阳。
我说:“我是师大的,学中文,就在你们农大的隔壁。”
她看也没看我,说:“我昨晚看见你时,就知道了。”我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师大的标志太明显了。我的衣服前襟和袖口上都有干成硬壳的稀饭痕迹。我笑了,说:“都说我们是稀饭大学的,脑袋里全灌满了清如菜汤的稀饭。”她也笑了,说:“我们农大也是,每天喝的都是清如稀饭的菜汤。”
我们就默默地看着早晨山林里的风景,听很美的鸟儿鸣唱,大口大口吸着清新的像刚开罐的美酒似的空气,心里爽快极了。我想,假如我们再呆一会儿,就会互相介绍姓名的,还会留下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片。我们没来得及做这一切,已有人从林中的小路钻出来,朝观景台上走来,他们是来看晨曦的,尽管晚了好长的时间,他们仍然兴奋得哇啦哇啦叫。我听见林中有人叫喊周兵的名字,是那帮成渝的同学,他们也来看晨曦了。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就把包斜挎在肩膀上,对她说我先走了,头也不回地朝另一条下山的路跑去。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挥着手大声叫我。
我顺着石梯,钻进了森林,朝山下走,她喊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直到什么也听不见了,我才慢下来。我朝上看去,一切都遮挡在浓密的树林中了,只有鸟歌唱得仍旧那么脆。
我一直走出山林,走到山脚下的大门前,才停下来,在小卖部里买了瓶可乐,坐在石梯上边喝边等她,一瓶水喝干了,也没见她的影子。我就悻悻地回学校了。
那帮成渝的同学们天黑尽了才回来,一进卧室便大吹大擂,他们看见的缙云山顶的晨曦如何样的壮美。杨彩俊还写了首诗,我奇怪他诗中对晨曦的想象竟然同我的那么相像。只不过,在我的眼中,初升的朝阳像穿黑袍的女人透出的一小段嫩嫩的肌肤,他却想象成一个含羞的戴着面纱的少女,撩开一小段面纱露一对含情脉脉的眼睛。他大声朗读着诗,脸红了,眼内含着亮晶晶的泪。周兵一把抢过他的诗,说:“别读了,再读我要同你为那个戴面纱的少女决斗了。”
杨彩俊嘿嘿地笑着,说:“写着玩的。其实那里的太阳没什么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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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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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7 18: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嘎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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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28 21: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糖糖 发表于 2012-12-27 18:09
嘎同学

糖同学,多保重,太冷啦,网络都有结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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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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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8 22: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康人嘎子 发表于 2012-12-28 21:09
糖同学,多保重,太冷啦,网络都有结冰呀

恩,几天不见,想念一下,所以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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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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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9 14: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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