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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19 早 10:00 晴 西安
昨晚先在肯德基睡到四点(因为肯德基的空调才够冷),然后24小时营业结果提前关门,我们被赶了出来。 返回麦当劳,看见罗成正趴着睡觉。我在他对面坐下睡觉。 过了些时候,他又帮起了旁边一个被骗来西安搞传销的人,早上早早就和那个被骗的人走了,临走前还叫醒我,让我有事就找他。 诚如他所言,他文化不高,但很喜欢帮助别人 。 早上七点,我便动身往小食街方向走,路上看到一排摊位,很多人猫在矮矮的桌椅上吃早餐,我也钻进了店门。 老板娘自己做主,端上来一个肉夹馍、一碗细米粥,我说这么多哪里吃得完,老板娘笑笑说,这么高的个儿,肯定吃得完。殊不知,我还真吃得干干净净。 全部吃完后,发现幸福原来很简单。
路上看到一个革命公园,里面都是早起活动的老人。 雨后天气微凉,早晨阳光温暖,一众老人,也许打小就认识了,边聊天边锻炼,笑容如此饱满。 韶华浅,竞日消减,抑或,春光永,年年皆有?
出了公园,花三块六买了两个很漂亮的桃子。两天两夜的牛肉干加泡面,我忍不住奢侈一下。 在街道上游逛,走累了,在一家药店门口的长凳上坐下,结果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觉。 醒来后人犯三急,花了半个小时、走了许多街区才找到厕所。 这才发现,西安的商场10点后才开门,上班的人流也是这个时候才多起来。 我不禁这样想,人口越少,生活是否就越惬意呢?总之,又要感谢毛主席。
对了,差点忘了,这一两天,在火车站附近,常有大婶走过来,用很关切又很理解的语气问我,靓仔,要不要给你叫个小姐? 其实我很想反问大婶,好婶婶,能不能找个小姐要我,我卖身赚路费。
原本只是想到西安城墙脚下看看城墙,谁知我一走就走到小南门,而正好那里警备松懈,就这么让我光明正大地就走进去了。
于是下午就一直在城墙上走。 从正南门到东门,三公里多的路,再加上早上走了的,脚都酸痛了。 在一个城楼下小憩一会。
盘算着晚上要去小吃街,听说人类未进化前,小吃街就已经很出名了;然后明天去西安交大看看,但愿明天还有脚力。
压缩饼干比士力架好吃多了。 真希望能变卖掉所有这些花生巧克力,这样晚上能多吃点小吃。 看来昨晚真睡太少了,中午在那个城楼下,靠着一根红漆大柱竟大睡了40多分钟,中间被人卖到非洲了也不会知道。 (天气温热,中午吹点凉风,很适合在露天躺椅上睡午觉,最好再给我播几首慵懒的慢摇。 真的,我希望我能在歌声中死去)
对城市里的流浪者来说,麦当劳就是他们最好的旅店。 看到麦当劳就往里钻,歇歇脚,洗洗脸,吹吹冷气,写写日记。 下午走累了,钻进麦当劳,别人汉堡可乐,大快朵颐,美美地满足他们的味蕾,而我白纸黑字,奋笔疾书,痛快地抒发我的热情。 一头长发,一顶帽子,一个大背包,一副风尘相,我听到别人说,你看,年轻人背个包,四处旅行,多好啊。 不羁的风尘相,正如人们眼中我现在的模样,我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因此而迷恋流浪的。 如果你试过只因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一次谋面,就爱上了那人,那么,你就能明白,当我看到风尘的浪子时,我心里的那份烂漫。
西安城还是很大的,城墙应该有十几公里长,能把我走得累死。 这样一座城墙,让我感慨人类力量的强大。 当然,最强大的力量是自然的力量。
人类强大的力量,来自于团结。 这里申明一下,团结就是力量,而不是某主席所说的什么人多力量大。
人类有强大力量的根源是因为生命本身就是强大的。 我们不要小觑任何人、任何生命,因为他们背后都蕴藏着强大的生命的力量。 然而很多时候,人类又是弱小的,因为人类总是觊觎自然的力量。自然会以它的强大昭示它的不可替代、它的无法比拟。
迄今为止,人类有三种文明:游牧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 工业文明是农业文明演化的结果。 后两种文明都是觊觎自然力量的文明。 当然,只有后两种文明才能显示出人类的强大。譬如,西安古城墙是农业文明的结果,而我所在的这一有空调的大商场是工业文明的产物。
我不是探讨游牧文明与农业文明谁好谁坏的,正如我不探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孰优孰劣的。 我想说,游牧文明的本质是与自然和平相处,而农业文明的本质是改造自然以适应人类生存。 我们很强大,自然更强大。
晚上去小吃街吃的小吃不好吃,还让我肚子痛,真想让店家把十块钱还给我。 这样,我带着身上最后的7块7毛钱回到了火车站对面的麦当劳。
人好多,不停地有人来,又不断地有人走,我作为一个看客,看着他们熙熙攘攘、来来去去,而他们,也只不过把我当做他们人生中千千万万个过客中的一个罢了。
白T恤穿黄了,头发也干燥发硬了,身上不仅黏乎还有异味了……我越来越像流浪汉了。
后天由城市漂向农村了,那里没有麦当劳这个高级旅店了。 如果高思南所说的善良的农民伯伯不肯收留我,那我真只能夜宿街头了。 后事如何呢?
如果收留了我,那么我从农村来又走向农村去,表明我与农民伯伯同是农民子弟,血浓于水;如果不收留我,那么我就是城市做派的人员,表明无产阶级的农民伯伯与资产阶级的我是势不两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太闲了,就扯开了,不然时间无法打发。
好,咱们接着来。
其实我是很想在牧场生活上一个月的。 七、八月份雨水较多,草儿正好生长,牧场应忙于放牧,我应该就能有活干。 每当我想到自己在空旷的草原上放牧,我就感动得几乎要涌出热泪。 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的,具体哪一环节会有出入,还有待揭晓,但只要我到了那里,就死皮赖脸,非要留下不可
今天永远无法知道明天会如何,这正是生命的惊喜所在。 (生命的趣味就在于有惊喜。 宇宙中的任何一个事物,都存在着无法可知的不确定性。 无数的不确定性,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 可能比你所能想到最好还要更好,但是也可能比更糟还要更遭。 那么究竟会如何呢? 我喜欢着的,就是这永远的不确定性,就是这永远的可能性。
科学的存在,就是为了研究不确定性。假如一切事物都是确定的,那么就不再需要科学了。因为我们都确定地知晓每一个事物的结果了。 追求准确、追求严密的科学,研究的就是充满多变、充满未知的不确定性。 试想,假如科学达到了终极,让一切都可控、可知,也就是一切都可以确定了,那么,科学是否就不存在了呢?因为再没有不确定性可供科学研究了。 )
现在连扯淡都不知道该扯什么了。 麦当劳又关空调了,只好又跑来肯德基。
看来,一无所有的流浪不止要勇气,更要有体魄,能缺食缺眠。
流浪,听起来很浪漫,而事实上很残酷。
确实,我是看了《荒野生存》才坚定了我流浪的决心。 他流浪了两年,最后死了,我流浪一个半月,但要回来。
我们只看到他烧了文凭,烧了出生证明,烧了美金,但我们没看到他饿的时候、他困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若干XX后’式的交代。 他在这些时候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其实才是关键。 电影忽略了,而此刻,我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所以说,艺术无关温饱)
我说过,人是集兽性与神性于一身的。 流浪是纯神性的,正如先前谈过,当发现自己与身边的人不同,自己是唯一追求纯神性的,我就离开了。 现在,我当真实践了这纯神性的行为,竟然发现,饥渴、困乏,这些纯兽性的需求就深深地动摇了这纯神性的理想。
但电影里的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而我还没找到答案。 换句话说,他是知道答案才这么做,而我这么做事为了知道答案。 回去后,我要去读《荒野生存》这本书。
不过,现在我自己思考,自己揣测,他是这样做的: 但凡是动物,都会有兽性需求,这无法改变,但人的兽性需求不纯粹,我们在吃、睡、交配外还加入了诸多需求,那么我们把它还原到纯粹的地步——它饿了,就赛东西给它,不让它空着就好了;它困了,就找地方躺下,睡醒了了就好了。
不知是否用脑过多,有点头晕,但想明白了,就轻松多了,原先的焦虑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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