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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17 雨
一直睡到现在。昨天的恶劣仿佛梦幻,但刻骨铭心。 到了西安,我想先找个地方洗澡,太黏太油。 三个人的座位一直挤着四个人,每到这样的时候,我就从心底里感谢毛主席。 我是不知道慢车没空调,才上的这车,还能有个1/4的座位,过道里满是准备站完全程的人,37个小时,3300公里啊
旁边一人坐这辆车已经有11次了,但这次最痛苦。这时候我从心底里感谢我自己。早点不订车票,现在多好啊,最能产生阅历的一次给我遇上了。 旁边这人除了最西的西藏没去过,其他天南地北的都去过了。
山河壮阔,延绵不尽,而此生须臾,愿能尽数踏遍。
昨天最艰苦的时候,我隐隐有想哭的感觉。 因为我无助、我害怕、我孤独。而这就是一直以来的我,会因为孤独而哭泣的我。 小时候,妈妈随爸爸也过去深圳了,留下我和妹妹。 晚上外面播着一首歌:“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我听着,然后在奶奶的床上,躲在黑暗里泪如雨下。 长大后,和她分了手,半夜的床上,我仍躲在黑暗里泪流不止,因为我又想她了。 我很感谢这两个女人。她们改变了我。 没有她们,今天的我便不是如此。
现在,我还会因为孤独而想哭泣,但流浪完后,我便不会再因此而哭泣,因为我已变的坚毅。
一个人去流浪,其实是我在给自己制作孤独。孤独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真实的自我,才能看到深刻的自我。 虽然孤独有时让人感到害怕,但我必须面对我最大的恐惧。
快到西安了。晚上吹的风已变得很冷。 我套了一件外套,外套上是吴婉婷衣柜的味道。
(到西安是第二天晚上11点多,深邃的夜色,下过了雨,风有点沁肤。 外套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我想家了。 我希望火车一直开下去,不要到站,窗外的漆黑让我贪恋车厢里的光亮。 我不是到来,所以下车后没有人来迎接我;我不是离去,因此车厢里没有人会挽留我。 说真的,我害怕了。)
晚上11点10分火车到站。三十七个小时已化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在我的身体里随血液奔流。 (夜色中轮廓发亮的古城墙,高大宽广的城门,空旷湿润的广场以及招牌鲜明的麦当劳、肯德基——我永远记得的西安。)
我在车站口附近花一块钱上个厕所,想不到旁边是冲凉房,有人刚洗完出来,我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于是我有了惬意的十来分钟。(洗出来的水,都是黑的) 感谢上苍,得你垂怜,我说到了西安想先洗澡,你真让我如愿了。
在我洗完澡洗衣物时(哈哈,我把洗好的毛巾和内裤都披在背包上,等着风干,所幸背包是黑色的,内裤也是黑色的,所以没有哪个细心的路人发现),旁边一个人在洗桃子,我问在哪买得,他说从天水市带过来的,还给了我一个,我感动得连连道谢,现在跑到麦当劳记了下来,准备去夜游西安了。
妈的!以后火车票果然要提前订。原打算明晚就出发到张掖的,结果只有后天的票,要在西安多待一天了。
在麦当劳遇到一个叫罗成的人,虽觉此人不甚正常,但很热心,找他也许能帮我些忙,可惜当我再回到麦当劳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我想想,我记得他说他想来西安开餐饮。他瘦骨嶙峋,眼神很诚挚,说话有些怪,没什么逻辑性。他看我写日记就拿去看,说我的字好看,让我教他写他的名字,他自己写名字的时候,我看他的字虽然字型、结构不好,但笔力、气势都很不错。 他看完我的日记竟然和我讲起了他自己,不过我现在都模糊了,而且当时在怀疑他是不是坏人。)
记得刚刚走出麦当劳的时候,心情无比激动,我本来就喜欢夜游,更何况还是流浪时的夜游呢。
午夜的西安,没有光影斑驳,没有灯红酒绿,素净,真实。 走出不远,上了一座环形天桥,夜色幽幽,灯火黯淡,寥寥的行车,寥寥的路人……雨后的西安,沁肤的凉。 顺着大路,往尽头处看,眼前那不知所去、不知所止的黑暗,让我莫名地害怕,我掉了头,往麦当劳走。 去一个让我觉得有光亮、有温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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