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北京之二

生命之歌洁儿

    路，在脚下，在每一个人自己的脚下。不管这路是怎么样的，我们终究要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至于怎么走，就看个人的思维在哪里了，也许我们站的并不高，但脚下的路，还是与众不同。从来没有细想脚下的路会走向何方，只持一份心安，与他们一直向前。

     一
    他虽然比我只是大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坐在那里，只要一说话，很明显的一点是，满嘴没有几颗牙了。我取笑他，有人问的时候，只要说自己七老八十的，可能有人信，张嘴说话，别提有多漏风了，不过，他也会捂着嘴说话，但是，但是让人感觉他说话更不清楚了哈。他说要把满嘴牙拔光了镶满口牙，结果这次我特意看了又看，不错哈，没有他说的那样，竟然还剩下少半口的牙，上次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确有些少牙说话漏风，还真没有注意多和少的问题，就知道比一般人是少了一些。
    当然，玩笑不管说多少，遇到他这样脸皮比我还厚的人，怎么说，我们都能够笑对。出行前，他也是反复和我核对，希望目的地的车站，我们相遇，能够带着他去我们入住的宾馆。好吧，只要赶在差不多的时段，等就等吧。这点儿同情心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我们一行十来个人一同在北京火车站照集体相，坐公交车出发到宾馆。
    一到地方，除了简单的和已在的人员简单招呼之外，我就投入所谓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多数以上是新人，风盘的安装只有我一个人在操作，有时候感觉摆弄的轮椅，就像手里拿得只是一个小物件，需要翻过来调过去装风盘。他找好自己的房间放好行李，有那么一段时间，也许是有些无聊，就在边上安静地看我装风盘。中下午的时候，我稍有停歇，他便离我更近了，我给他按摩一下手臂，上次活动交流多次，知道他一面的手臂和手，行动很吃力。按摩了一些时间，他说他好久不能伸直的那个大拇指，突然能够自如一些了，能够伸直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虽然出行之前的这段时间，就他们肢体，痿症这块我常常夜半去细致地查阅大量资料，在自己的身上捏来捏去的找感觉，希望这次活动能够随即应用上。如果他说的是真该有多好，尽管他说的是真的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令我很喜悦，我愿我所学的，真的能够作用在残友们的身上。
    又一日按摩之后，他下床上轮椅，有人小做帮助，还是在不短的时间，才上到轮椅上，我静静地看着，录像着，残友们的诸多不便，谁也不想那样，孱弱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他们只是早了一些，并熟悉接受着这一切。

     二
    那早，和我们同行的，还有和他一同来的同一个城市一男一女两个残友。男生的身体还好，虽然因为事故伤到了腿，他说之后的自己能走能蹦，就是走路不好看。上班一族，自己能够走，还可以推轮椅，还算是乐观的一个人。很瘦很瘦的一个人，在活动中不是和我们一队，除了车站到报道地点的路上在一起。接触的不算多。我原本怕他推轮椅会吃力，病腿受不了，报道之前那一段路的观察，原来真的还不错。
    女的是第一次一个人这么远出门。那个带着眼镜的女生，那么安静，就连在坐着公交车去报道地方的路上，她就那么一路沉默着。我在随时在拍照中，她要不低头要不闭目养神。我几次招呼她抬头注意了哈，她才动作缓慢地配合着。这样的态度，会让别的想打招呼的同类以为不喜欢搭理人，但是，我不会那样想，尤其是残友们第一次出门，不知道怎么说话怎么与人交流，这是可以理解的，我这人，脸皮向来厚极了，很多时候都可以和别人说说笑笑，不管是多么的不理我。能够走出家门的人，都是渴望与人交流，渴望与外面的世界近距离接触的。因此，我尽量做到与活动中更多人有所或多或少的交流。想想她的网名，可想而知，她那样的态度也是必然的了。
    在我们等公交车的时候，我给这一波10来个人拍照，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来，她想着在人多的车站公交站点，这些这样行动不便的人，要怎么上去呀。是的，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至于自己怎么和大家一起上车的，可能她都不会记忆太深吧，车来了，说上就上，噼里啪啦眨眼之间，人都上到了车上。安稳的就座了。反正，我是还没有感觉感受到什么的时候，坐车的路人就和我们处理完，在别人看来很不可能与我们稀里糊涂地就完成了的事儿。那个过程，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处理过来的。不管怎么回想，还是那么稀里糊涂地就混过来的。那一刻，我只知道，我与他们是同心的，是一体的。

     三
    认识他们的时间，相对来讲并不长。也就是才一年半载的。群视频里玩乐的朋友们换了一茬又一茬。我基本一直在。好在他们也喜欢那里，于是乎，我们很多时候在群视频说着笑着，互动着，这感情嘛，也就和很多人一样，蹭蹭地增生了。对于初次出这么远门的他们，也是因为网络的相识吧，当然，也不是，是缘分，让我们相约到站的车站。我也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与他们相见。网络里的她与他，安静中有份活泼，都喜欢微笑，这一点很好。也正是因为在网络里，在群视频里，看到大家想要相约北京，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冲动起来，这不，真的与众多全国各地的残友们，相聚北京了。
    对于那些单身第一次出行的人，有意无意会多一份关注，对他们更是如此，虽然她可以拄拐走问题不大，原本以为他的身体除出了坐轮椅还算不错，也是网络聊天，知道他的手也是不那么听使唤的，即使无言，也是要在可能的情况下，自然而言多一番关注。当然，长城上，我弄着他站起来照相的那副样子，人家说，这纯粹是在跳伦巴呢。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当时只是尽量认真地固定着他站起来，还真没有想那么多，那么忙碌的时候，照片出来的感觉，却又是那么悠闲。连我自己都不由地感叹一下了。
    她看起来还是相对安静的人儿，但是，也正如她自己说的，自己是一个相对毛糙的人，实践出真知，我正在弄那个轮友下那两步台阶，我们前面下去，后面的她就摔倒了，原来，看到我们一下子就下来了，她一个高兴，就全然忘了台阶的问题，在后面跟着走，一步迈了下去，拄着拐一下子就倒了，让人无限心疼也是那么无限可笑，还在我随身带着药，不管好不好使，她那扭伤的脚踝先用着再说了哈。下次可不要如此大意了哈，别人看不看笑话不要紧，自己疼，会是真滴疼呀。
    第一天的行程下来，拄着腋下拐的脚踝受伤的她，就因走路过多的路，腋下皮肤小有破损。还好，她还算是皮实的人，即使这样，也不会像一些人一样，大肆宣扬，不管怎么样，她就会那样淡淡地笑笑，满不在乎的样子，很让人喜欢的性子。之后的一些日子，平路让她坐在他的身上，这些分量，他的轮椅还是可以负重的，路不好的时候自己拄拐走。在没有多余轮椅的情况下，这种组合方式，目前还算受用。

     四
    在一同去往报道地点之前的相约之人中，还有他。看着有些威风凛凛的人物，竟然对首都北京不熟悉。好吧，在行程前夕，给他提前购买的火车票，到站时间，也是相差基本一个半小时。
    此行，建议他不要带着肘拐，只要带着手杖就好，上次的三亚行，那个肘拐，让原本没有多大力气走路就上喘的他，知乎走不了路，按着他自己的说法，活动回到家，几乎都不会走路，忘了走路是咋走的了，真是让人可气又可笑，原本上次就不让他在肘拐的，他不听，那个任性呀，哎，不说了；这次行程之前，也是好多次好多次嘱咐他长记性，带手杖就可以了。北京站，无障碍电梯一直没有开，他和很多残友一样，是绕道走出来的，工作人员说，那是无障碍通道，快要出来的时候，我们是可以在尚未亮天的黑暗着看到无障碍通道几个大字，但是那点距离，与我不算什么，于走路不方便的残友们来说，这是好远的一段行程。天刚灰蒙蒙亮起来的清晨，看到他走出来的样子，真是有些疲惫了。
    还好，在整个行程的几天中，几次调整轮椅合作者基本都是失败之后，最终，他和那个姐同时乘坐姐的电动轮椅。两个胖乎乎的人，刚好满满登登地坐下了。使得此行的他，没有很累。当然，晚餐上高兴喝点小酒的他，还在会议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困意兴浓，还是把头歪在我的肩上吧，不要摔在地上去，那个时候，以至于对面有人抓拍。后来看到照片，让人不自觉地想笑，哈哈，还好，属于我们的故事还不算多。
    不管如何搞笑的照片，还是留着做个纪念的好。当我们相继老去的多年以后，看着照片，一下子会回想这次的活动，这次的聚首，有初相识的惊喜，有再相遇的欢笑，有别离的不舍。
    一切的一切，谁能说，这不是美好难忘的呢？这样的一次行程费用，可以让上一点点档次的人，买一件低档衣服，或者吃一顿看似不起眼的餐。而我们有缘，在一起忙碌有序的相处一个星期。真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值得珍藏所有。不是吗？

      洁儿，2016.12.10，2:40/周六/ 晴天，东南风/零下9℃~零上3℃/乌拉特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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