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她觉得,自己连回头看一看别人,都是一种奢望。很多时候,她会微笑,微笑,真好。
有的时候,身后有人打招呼,她只能端坐在那里,应声,声音似乎也是很小。
有时候,她很想和大家更多的时间在一起,说说话唠唠嗑,哪怕只是听听大家的调侃也好。
与作为陪同的阿姨怕她累,便早早回房间了。
当她说,她很想自己像别人一样,自如划动轮椅,但是,这也是奢望,她不能够动。
活动之前,她与我网上打字说了一些她的情况。也说道,在陌生的地方,自己可能腼腆的不敢说话。
对于不常出门的人,这一点是不奇怪的。健全人也会腼腆羞涩,以至于不知道如何与人交流。
在报道的日子, 看到她,自然而然就知道是她了。却只能看看她而已,没有时间而她交流什么。
而她,记得我当时说话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对所有人说话的态度,都应该是一个样子的。
正如大家说得,我真是不温柔。那个忙碌得团团转的样子,怎么要得温柔呢?就是装,也没有那个机会呢。
有幸看到她前些日子完成的长长的三亚游记。其中几次提到我。
回想那么温柔的女孩儿,我却没有时间细心温柔的对她,真是惭愧。
她的游记里面的每一点信念,我都懂 。都能真实感应到。
二
当觉得自己是不幸的时候,有谁会想到她呢?
她也不能动弹,面无表情。其实,她一定是很想笑的。
尽管那样,作为公益人,她的内心却是乐观的。
同样,我们之间基本没有什么交流。正如她的那段留言,没有交流,却不一定是陌生的。
我们都很忙,在忙着各自的事儿,也在关注着彼此。
而这样无语的关注,正是内心彼此的懂,也就无需言语。
知道她,还是前几年,记忆深处,是她的一段文字和那个配图。
志愿者,轻轻抬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触摸那个她无法触及的高度。
我久久地复读那段话,久久地看那个照片。触动灵魂深处的微乎其微的末梢神经。
偶尔,想到她,就会想到那一幕。
尽管她的身体已然那样,她的字里行间,没有悲观只有对生命的无限热爱。
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人,拥有生命,却不珍惜生命。
而她,在用自己有限的生命,无限地做着自己能够做到,可能做到的事儿。
生命如此,岂是一个值得就能够表达得明了的?
三
换一个性别来描述这一位。
这是一个,一走路就会觉得累的人。
熟悉他的人,一下子就可以猜到他是谁。
这些日子还好。早些日子,他好多次在群视频喊着,告诉这个告诉那个一个秘密。
所谓的秘密,就是活动中,我在那个景区买完集体票,最后一个进去时,人都走光光了,正不知去向的时候,他拄着肘拐实在走不动,我说可以背他走一段路,但是他不肯。
我要背他,他好多次的提起。而这,对于我,不过是顺带而过,小事儿而已。
网上,活动之前,群视频里,大家常在一起说笑调侃,因此,彼此不陌生。
他,网上喜欢大呼小叫,现实中却安静得不得了。
网上,经常听说,他又喝酒了,又喝酒了。
但是,据说,现实的活动中他就不喝酒了,他怕自己喝酒之后,更走不动了。
网络里,很多时候,他总会给大家带来很多快乐。
我们如何的说笑,都是那坦然,率真。
四
活动中,对他的印象,似乎也是很淡。
也许是人太多了。几乎记不得,我们之间有怎么的交流。
当然,网络认识了好几年的光景了。彼此很熟识。
记不得我们是否又怎么样的交流,但是,他记得。
回到家里,他献出一张照片,我和他的合影。我这才依稀记得似乎有那么一幕。
那是我站在他轮椅后面,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手垂在他的胸前。
看似有些悠闲,却不过是在队伍匆匆忙忙前进的时刻,忙里偷闲的一张合影。
他倒是好,说我是要谋害他,那样的拥抱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哼,如果下次有缘再聚,那我一定就远离他好了。
说归说,一切不过是玩笑而已。
早在他没有截瘫之前,他曾在我们小镇呆过一段时间,那个大院,我们曾经进进出出,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即便擦肩,也不曾相识的。
如今,截瘫之后的他与我在网上,生命之歌的平台相识,还有缘在现实的活动中见到。
想来,缘分,真是很奇妙。
五
他在网上与现实,也是截然不同,变化很大的。
网上,可能是他很多时候,总是网上上麦出视频,光线也暗,人显得黑黑的。
而在现实中,可能是白天光线好,也是借了队服是白色的原因吧,整个人显得光鲜清爽得很。
他觉得,自己最大的感受就是,每天休息的极少,但是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异常精神,不累。
在家里,总是夫人照顾他生活的,活动中,他竟然可以帮助同样是残友的队员做点事儿,那些看似日常的很小的事儿。他感觉自己很有成就感,挺自豪的。
出行前,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糟糕,不同以往,情绪也不是很好。
活动中,他看到很多很多的队员,身体都不那么好,他自己的身体算是很好的了,这也是令他无比高兴的发现,回到家之后,他发现自己这参与活动的一折腾,先前感觉的那些病痛,似乎好了很多。
活动之前对他的印象,在活动之后,我们对他也都有了一些改变。
现在,他很习惯,进了群视频,基本就是第一时间上视频。这似乎不稀奇。
我们常会看到,他的身边,经常会坐着笑呵呵的她,那个与他牵手半生的女人。我喜欢看她的笑,那么慈爱,那么满足,那么让人安然。
这是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祝愿他们一直牵手这一生,白头偕老。
洁儿2016.04.24.1:15/周日/多云,西北风/零上9~2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