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

生命之歌洁儿

这个年

     年，小时是在家和亲人们过的。
    结婚后，先是婆家，再回娘家，这样的年，也持续了好多年。
    来到外省，有的时候，就是在自己的小家，及其安静的走过年。
    然而，这个年，没有想到的与众不同。

    月底，总会相对很忙，年前的月底，也是这样。
    同时也买好了票，不是回老家，而是去了他的单位陪他一起过年，寒假期间宝贝也在他的单位打工。
    一家三口，很简单很热闹，和他们单位的一些人，过一个与众不同的年。
    虽然很少见面，而我不想有什么抱怨。
    每个人都没有错，我们都很忙，在自己的位置，坐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这很好。

    早些时候，只是告诉了他，我要到车站的时间。
    火车到站了，我才拨通电话，他坐单位的车来接我，马上就到。
    见到他，总会感觉很亲切，在他面前，我不再是那个活动中所有人安全的靠山。
    我和他，还有他的同事，我们到菜市场，到包百，再买些吃的。
    他说，喜欢啥就拿啥， 没事。我孩子一样欢喜地拿一些菜，拿一些别的吃的。
    车子又是很长时间的行驶，我们到地方了，这几年建起的厂房，办公楼，宿舍楼，只在那个荒地上。
    这个年，就在这里，可见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及其有限。

    该走的，能走的，就在这个时节，逃跑一样的离开，而我安静地来到这里。
    站在他的办公室向外望去，满眼的沙化地带，风中，有着稀疏并同样干燥的灌木丛。
    我唯一不喜欢的，就是食堂排队打饭的过程。
    他办公室斜对的那个屋子，也算作他的厨房，里面可以做饭。
    他会主动提水，做饭，收拾卫生。就像以前他在家里一样，让我很多时候错觉地以为我还是一个孩子。
    清爽爽地喝上他熬的小米粥，吃着自己喜欢的小拌菜， 这，不就是很好的生活吗？

    当然，除夕，我们与几户和我们一样不能离开的同事，一同包饺子。
    包那种白绿相间的翡翠饺子，好几种馅儿，有肉馅有素馅的。
    当然，我们没有吃上，因为对面楼上还有一户人家几次电话让我们吃饺子，我们便去了那边吃。
    夜半，办公楼前，他们放烟花，不管人多人少，毕竟是过年，我站在寝室前看。
    这里，少了尘世那份无休止的喧杂，也正是我喜欢的一份安然。

    即使是除夕，和初一，他总会第一时间离开我一些时候。
    他去现场，慰问一线的工作人员。
    每个人都是渺小的，他也一样，陪了我就不能陪别人，那些同样不能回家过年的人也需要他的足迹。
    一些时候，当我睡完了懒觉，他已从现场回到办公室熬好了粥，等我吃饭。
    吃饭的时候，他会说，他在现场，怎么面对员工，那些和我们宝贝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们。
    他不高傲，对孩子们，给予父辈般的温暖关切。
    有人来拜年，他总会让他们拿些东西再走，那个纸壳箱子里，有很多样儿吃的，我怎么吃也吃不完。

    那天，他出去的时间长一些。
    原来，回到办公室，早上，他听到一声闷响，便出去看。
    一辆罐车侧卧在厂区外面大道的拐角处，很多液体侧漏，驾驶室的玻璃碎了一地。
    中午，我也过去看了一下，远远地可以闻到刺鼻的气味。五十来岁的司机没有受伤。
    和我一起去看的人在笑，我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他和同事电话找来两辆吊车，把罐车扶正，司机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各种证件，水杯等。
    他也电话让厂子里的铲车，待罐车拖走后，把道路上的杂物清理走，这原本与他无关。
    他说，大过年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好像还有两公里罐车就会到地方，然而，有了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想的。
    安排完，我们一同办公室，平安就好，平安，多么重要。

    一场雪，也在这个喧闹的时节来了。
    外面的风，刮得呼呼响。风雪掩盖了宿舍楼到办公楼的道路。
    其实，雪来之前，也下了一点点雨。工作人员在清雪。他们说即使清理了雪，道路依然很滑。
    早上，先到办公室的他，就给我电话了，让我走到办公楼的时候，小心大门外的台阶。
    那个台阶，我先些日子就关注了，有前期化了的雪水，存留在上面，有安全隐患。
    他说，早上雪中的台阶，已经滑倒一些人了。
    看着道两旁去年新栽种的那些干枯的小树，希望夏季我能够看到沙化中的它们更多地存活一些。
    这场雪，暂时掩盖了它们寒风中，干渴纤弱的裸根。
    远处的山顶，笼罩着一层银白色的光辉。
   让人想起了，云南的玉龙雪山，新疆的天山，那些山下郁郁葱葱山上冰雪覆盖的地方。

    那晚，雪中，一只脏兮兮的白色流浪狗，在大院门口，形只影单的走着。
    它走到大门外，看着那些风中打转的雪花，无处觅食。
    稍后，又转身折回大院的主道上。愣愣地站在那里，茫然地盯着满眼白茫茫的雪。
    之后，又是若有所思的跑几步，停下来，盯着门卫门旁的那个纸壳箱子。
    门卫房里，电暖气开着，几个人在取暖。
    晚餐，在外面吃的，多是肉，极少菜。
    他时不时给我夹肉，我记得，这是我这个年吃肉最多的一餐。
    我还是很留恋，我那简单的小拌菜。

    他说，年前，那位相处得很好，有段时间未见的一位大哥，开车请他出去坐坐。他便去了。
    那位大哥，边开车边哭了。原来他那在北京发展很好的聪明可爱的女儿，在一个月前永远的离开了。
    那是一个能歌善舞的美丽女孩。他知道后，花了很多很多钱。
    然而，他没有能力留住女儿。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没有了女儿，他的世界塌陷了。
    一个活泼的孩子，从有病到走，也就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那一天，他陪着这个落寞无助的大哥，默默流泪。

    他的一个年轻的同事，年前就请假回家了。
    原来，同事的亲戚，孩子才出生十来天，自己却出了车祸，小脑基本坏死。
    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思维正常，肢体运动出现障碍的人；
    而她，也是年前出了车祸。
    她只是骑着自行车，被车撞了；胯骨骨折，胳膊骨折，至今卧床。
    科技的进步，总会有一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成为这个时代的另一种标识。
    它们的存在，也许大众熟知目睹，也便无视。

    当别人陆续走回工作岗位，他才开始春节的休假。
    我们回走。无限陌生的面孔，匆匆间与我们擦肩而过。
    列车，咣当咣当地有节奏的按着常规奔跑着。
    我的思维，似乎只在眼前；却又有那么多与己无关的思绪在心底轻轻缥缈。
    不久，我们又将各自重复往日安静、淡然的日子。
    和他在一起，很快不自觉的让自己陷入孩子一样，习惯被人照顾。
    早些年，他对我一碗一筷一杯水的照顾，又将换回到这些年来，我独自对自己一点一滴的呵护。
   
                       洁儿/2016.03.514:12/周六/晴天，东风/零下8℃-零上5℃/

j脚王_Xue

生命之歌洁儿

j脚王_Xue 发表于 2016-3-5 16:58

谢谢

hanxiang121

生命之歌洁儿

hanxiang121 发表于 2016-3-6 20:35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