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年冬天喝醉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这把刀。因醉了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碎了的我的心。
也就在那一次,我永远的告别了我的右手,若不是她,恐怕我的脑袋,也会和我告别。
事实上,在我醒来之后,我只看到一盏昏黄的灯晕,我不知道我的刀在哪里,更不知道我的人在哪里.
我只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我的周身。
刚一想动,却是一股钻心的疼痛,强烈的痛感告诉我,位置,右手,准确的说,右小臂。
我忽然一阵头晕,血涌至头,似要爆裂,我的右手怎么了,我还能拿刀吗?
我,我不敢再往下想,想抽出右手来看个究竟,却是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哪怕左手。
我放弃无谓的努力,闭上眼,让时光倒转,我慢慢梳理。
夜,阑静。雪花静静的飘舞,街角酒馆,角落里,男人,颓废而不失英锐,落魄而不失俊逸。
面前的桌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堆酒壶,一片狼藉。
小二时不时的过来说着什么,许是劝他早些收场,酒馆该打烊了吧。
男人晃晃手,退了小二,他端杯的手已有些微微的颤,可他依然努力想将杯中物倒向口中。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他只想让酒精麻醉自己,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但他却是心里明白,为什么来喝的这酒。
我似乎清楚了些,我感到口渴。浓烈的女儿红还留在喉间,我依然看到满天的飞雪。
街,完全的黑了,薄薄的月色映着雪,隐约分辨出摇摇晃晃的他。
他彳亍而行,完全没有方向,他忘了自己是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要向哪儿去。
甚至此时,更忘记了要喝酒的缘由,冷风没有让他更清醒。
他却完全不知,五六个黑影正在向他靠近,他敏锐的听觉和洞察力,早已被酒精湮没,
一场恶战是怎样的开始,又是怎样的结束,他已经看不到,
他只看到他胡乱的挥舞着他的那把神兵--曾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玄冥刀。
黑影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直至最后,他掉了那刀,和握刀的那手。
后面的事,我没看见,喷涌的鲜血和着酒精,使我失去知觉。
我不知道是谁结束了那一场恶战,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
我只知道我还活着,因为那昏黄的灯光和周身的温暖,只有是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