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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墨北部华山镇中部,屹立着一座万华山,山边有村叫牛齐埠村,位于镇政府东1公里,后划分为东牛齐埠和西牛齐埠村。
据说此村名字来源于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战争,而牛齐埠,就是齐牛之埠,据相关史料分析,牛齐埠正是那些火牛的最后归所。
在中华五千年的战争史上,有不少的以寡胜众的战争。而在我看来,最成功的绝地反击,就不得不说发生在古即墨的那场惊世骇俗扭转乾坤的田单火牛阵。
火牛阵是世界上人与动物合作的最成功战例
乌云压城城欲摧
之所以不得不说,是因为在即墨寻访中,我一次次感觉到,这场战争开创了战场上许多第一次。
这场战争开创了使用反间计的先河,继乐毅以后,不少名将因为这种手段,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包括岳飞和袁崇焕。
其次,这是战争史上最早的火牛阵记载,也是早期让动物参战的罕见战例,为了胜利,一切可以应用的手段都是可行的。
同时,田单孤城坚持的这场旷日持久的攻守局也是历史少见的,一座孤城竟能够让一个国家起死回生,绝对不容易。
在即墨华山镇,我追寻了那远去的火牛腾起的烟尘,回到了战争史上这一经典战役的现场。
这些悠闲的食草者是否就是当年火牛的后裔?
齐湣王末年,由于连年用兵打仗,致使国力空虚,又加上齐湣王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处处惹是生非,各诸侯国都把齐国看作是仇敌,国内的百姓也怨声载道。
在这种内外交困、民劳兵疲的情况下,燕昭王在公元前284年,令大将乐毅为上将军,统帅全国精兵,联合韩、赵、魏、秦四国共同伐齐。
齐湣王调动齐国全部兵力抵抗五国联军,济西一战,齐军大败。四国联军各回本国,乐毅则率燕军长驱直入,攻占了临淄,在数月内又连着攻下了齐国70余城,只剩下莒和即墨两城尚未攻下,齐国处于生死危亡的边缘。
《史记·田单列传》记载:“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湣王时,单为临淄市椽。不见知。”这样一位资历浅、名气小的街道办主任,虽然和皇族能扯上一点点关系,却依旧淹没人海,默默无闻.
田单其貌不扬,可是心机却高人一等
燕兵破临淄后,又东渡淄河进取安平,早从临淄退守安平城的田单,正在积极筹划拒敌方略。
为了让战车进退方便,避免撞击,田单命令族人部下将车的长轴砍掉,并固上铁笼。当安平失守时,齐人纷纷奔逃,人马大乱。
由于车轴相撞,战车被毁,许多人落入燕军之手,做了俘虏,只有田单家族的人和他的部下安然退居即墨。
车轴的改革和巧胜乐毅的谋略,使田单在田氏宗人中名声大振,威望更高。而大家不知道这一次,只是田单聪明才智的初次显露。
燕军初攻即墨,即墨大夫战死疆场,由于发现田单的军事才能,于是即墨城中之人一致推举田单为拒燕统帅。
当齐国仅剩即墨、莒两座城市时候,齐泯王退居的莒城,又被以救齐为名的楚军占据,楚将淖齿已经占据莒城并杀死泯王,等待和燕国分齐,实际上齐国仅剩下田单防守的即墨城了。
乐毅连下齐国七十城,即墨只是一座负隅顽抗的孤城
乐毅攻即墨一年不克,于是退兵九里,两军相持,乐毅尚握有几万人兵力,打算攻心而胜,等待城中粮草断绝。
而田单则趁机休养生息,齐国得以喘息。田单收整7000余人的残兵败将,然后全力整修城防,加强防务,连自己的妻妾也参与其中,以此赢得了民心。
一战成名遂复国
足智多谋的田单,并没有因暂时的失利而气馁,他表达了不负众托复国的决心,并细心分析战争发展变化的形势,等待出战良机。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燕昭王病死,惠王即位的消息。
这对田单来说无疑是好消息,他利用惠王与乐毅之间的小摩擦,派人去惠王面前谗言挑拨,故意散布谣言说乐毅怕回国之后被杀,故意不攻下即墨,借此拥兵自重。这样就进一步激化了君臣间的矛盾,致使惠王猜忌乐毅。
从古到今,凡是君臣失和,不是国王被拉下马,就是大臣被砍头
反间计古往今来很少有不成功的,燕王派骑劫代乐毅为将,乐毅见状跑到了赵国。于是齐国在未动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击败了智勇双全的乐毅。
骑劫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平庸之人,以为自己比乐毅强上十倍。骑劫为将之后,一改乐毅攻心为上的战法,杀俘杀降,强攻即墨。田单借燕军杀俘杀降煽动守军士气。
这样过了三年,攻城的燕军反而失去了必胜的信心,田单于是让甲士藏匿起来,让老幼妇孺上城守卫,制造城中无人,只剩老弱残兵的假象,并投书诈降,使得思乡的燕军放松的戒备。而自己则暗地统帅军队严加训练。
与此同时,田单又派人装作俘虏三步这样的谣言:“齐国人最怕祖坟被挖掉。” 骑劫是个单纯的人,马上就派人将城外的坟墓全部挖掘。
齐国的守军在即墨城上看到自己的祖坟被燕军破坏,个个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把燕军恨之入骨。
田单又令混在燕军中的细作说:“齐国的士兵最怕被俘后被人割去鼻子耳朵。”愚蠢的骑劫马上下令把所有捉到的齐军俘虏割去鼻子耳朵,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倒齐军,谁知更激起了齐军的仇恨和斗志,宁死不当俘虏。
田单还让人在城头上撒遍了稻谷。天上的飞鸟大批的从空中降落到城上来吃这些粮食,整个空中黑压压的一片。燕军看到这种奇景,以为是上天保佑齐国,从此心中再无斗志。
看着万事具备,时机已经成熟,田单一方面派人出城联系骑劫,说要投降,又安排几位富商偷偷溜到敌营,把大笔的财宝献给骑劫,以求保全家人。
骑劫紧盯着这一堆珠宝,深信即将大功告成,喜悦爬上眉梢。于是认为,猛冲猛打,劳累了这么久,今儿可得歇歇了。他传下命令:将士们,明天就要分战利品了,今天各营分配酒肉,不醉不休。
在燕军酩酊大醉,全无防备之际,田单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毕,一场决定性的战斗号角即将吹响。
田单将自己在城内的民众家里,早已搜集了的一千多头健壮的牛赶至队伍最前,在每头牛的两角上,牢牢绑上锋利的尖刀,又在牛身上披上五彩的衣服,在牛尾上拴上浸满油脂的芦苇草绳。之后再精选出五千精壮的士兵,给他们脸上抹得花花绿绿,身穿五彩怪异的衣装,模样怪异可怖。
当年的火牛莫非就是这等装扮?(图片实为四川新津民俗活动)
当时的燕军根本不会想到,田单竟会用牛这种最憨厚、平和的家畜,更不会想到这群动物士兵会成为取胜关键。
当夜深人静燕军酒醉酣睡时,即墨城头擂起了战鼓,齐军用火点燃了牛尾上的芦苇,千只火牛被从城墙凿开了几十个门洞中一起轰了出来。
因为屁股上剧烈的灼痛,平素温顺的牛都发了狂。千余头牛红着眼睛,撒开四蹄,就如同一千辆轻型坦克。五千齐军跟在后面,一起向着燕军营寨猛冲过去,直奔燕军大营。
即墨城里,无数的老百姓都一起来到城头,拿着铜壶、铜盆,狠命地敲打起来。
骑劫在梦中还到即墨城中的街道上耀武扬威,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拜的田单。突然间,一声惊雷把他震醒,糊糊涂涂间听到营帐外像是炸了锅,哭声、喊声、敲打声混杂在一起。
等他冲出营帐,只见自家的营寨已经乱成一团。火光熊熊中,无数五彩斑斓的怪兽,势不可挡地冲进来,连撞带踩,一片一片地留下燕军的尸骨。后面还跟着不知多少面目恐怖的“神怪”,舞刀弄枪,见人就杀。
燕兵哪里还敢抵挡,都纷纷抱头鼠窜。大将军骑劫也拿不出威风,只好混着逃走。
这真是防牛甚于防川
官兵四散逃走,死伤不计其数,骑劫也在乱军中被齐军杀死。田单乘胜追击,各地的齐人也纷纷参加了追杀,一直把溃败的燕军赶出齐国的边境,收复了所有的失地。
田单复国后,把新君齐襄王从莒接到临淄。齐襄王嘉奖田单,任命田单为齐相国,封地安平邑。号称安平君。
这场历史有名的即墨之战发生在周赧王三十一年至三十六年之间,即公元前284——前279年。
一座孤城,居然可以独守四五年,并防守反击,一举复国,这在历史上是非常少见的,也难怪逃到台湾的蒋介石,老拿这件事来说事儿,看来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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