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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西安(
窗户朝正南开着,门朝北,三楼上的一间房子,在边见村里极普通,它座落在边家村一个普通的院落里。我在这里落脚。同住一屋的有我的朋友张进步、他的老乡魏代坤,还有个他的同学小王,小王在我来后不久就搬走了,所以我只记得彼姓王。魏代坤是进步的山东老乡,先我几天抵达西安。据说小魏来之前,这里也是住着三个人的。而我来了不久,吴默也从西京大学那边搬过来了,自然小魏也就搬出去了。
这一间房子里堆的全是书,唯一的一张桌子和唯一的一张沙发都堆满了书,约有二三十平米吧,三个单身男人在这里住着,做着梦。吴默是广东一个半岛上的人,他们俩在西安呆了有些时间了。他们俩有工作,有朋友,其中应该有女孩儿的,即便是下了班,他们俩也时不时地出去,偶尔晚上不回来住。刚开始几天我基本上都是睡觉,醒了继续睡,饿了去楼下,边家村里几乎全是面馆儿和炒菜馆儿,还有晚上出来的烧烤摊儿,到处可见贴有“岐山面条”、“汉中凉皮”、“盖交饭”字样的招牌和玻璃,到处可以闻见辣子味儿,到处可以听见直来直去的陕西话。我先适应着,睡着。
我有很多固定的生活,上网、抽烟、看体坛周报,也没打算改变这些,在边家村里做到这些也不难。睡觉剩下来的时间就去上网,在网上阅读、写作、聊天,周一和周五早晨去买体坛周报,就在边东街的村口就可以买到。买红河烟抽,在家乡买不到这种烟,事实上我很喜欢红河,后来又爱上了白沙,另一种好抽的烟,在我的家乡也买不到。
从买体坛周报到买华商报中间大约有一周的时间吧,第一份华商报是黄海买给我的,周末版的,那上面有许多用人信息。后来我又买了一份西安市区交通地图。我读地图的水平很高,西安城是那么的方方正正,沿着那些笔直的街道、高高的城墙、浅浅的河水、密密麻麻的门牌号、大大小小的招牌,总能轻易地找到那些用人单位,也很轻易地碰了壁。这时候,辣子的味道我已经熟悉和习惯,我知道怎样吃既能填满肚子又能吃到陕西风味,而我的胃口又不委屈。
西安城里有许多梧桐树,正是梧桐花开、花落的季节,以前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注意到梧桐也开花,这些蓝色的小花儿在城市里四处飞舞,落在你的肩上、眼睛上、眉毛上,还有手上,假如你伸出手的话。和这些蓝色的小花儿一样多的是灰尘,我只要出去,哪怕是在边家村里随便走走就回来,皮鞋上也一定是沾满了灰尘,白蒙蒙的一片,很难擦净。
我有越来越多的事情要做。早晨起来赶公交车。去明德门那边上班。NBA的西部半决赛已经开始。世界杯的热身赛不断。意甲正在收官。家里人在催我回去。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我最终决定离开西安,不知道是暂时地离开,还是永久地离开。进步也要离开这里,他去武汉做执行主编,吴默搬去了太白小区,黄海在准备结婚。我来西安这趟就是在旅行。他们在西安至少得到了些什么。或者带着些什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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