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只肥河马 于 2013-4-2 16:16 编辑
肥河马为云中漫步杜撰的过去,一个关于云中漫步由来的故事。
那一年鬼子在中国的土地上闹的很凶,那一年他指腹为婚的妻子在炮火中丧失,那一年她十七岁。 国民党对女兵的选拔很重姿色,她当然也不例外,本该是上学的大学生却响应当时的政府号召进入了军统,一身飒爽的美式军装勾勒出这多半开花朵的婀娜多姿。 他要回家,看望年迈的老母。她急匆匆的跑来,向他请假,她是他临澧当教官时的一个女学生,她哭的很厉害,梨花带雨,她的父亲病危,要回家探视。看到她那娇楚的模样,他张了张嘴还是同意了。也巧,正好是顺路,他便载着她奔向她的老家。 沿途常见一些衣衫褴褛的乞讨者,有的,躺着路边再也爬不起来,路上的荒凉与党国在国际上的形象形成巨大的反差。他们到了她的老家,这里还是国统区,市区仍然是一片歌舞升平,似乎看不出在离这里几百公里的地方正遭受过日本人的蹂躏,更看不出这里大难将至。 他把她送到家门口,她下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他笑了笑,“怎么了?” “要不你下来喝口水吧。。。”她羞涩的把头埋了下来。 他想了想跳下车,向她的家中迈去。她的父亲是一位学者,教了一辈子书,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却也就老来得了这一个女儿,病床上的他气息奄奄却一直在挣扎着,看到身穿戎装的俩人进来,老人那干涸的眼窝甚至放出点光芒来。老人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老人脸上挤出点微笑,费力的对他说道:“我是个要死的人了,我做了一辈子的好事,活了这么多年了,本来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可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管你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也不期望她是你唯一的老婆,哪管她是你的姨太太,只要你能对她好我就瞑目了。” 他张了张嘴,顿了一下说道:“岳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老人笑了笑,合上了眼睛。 就这样,她真的嫁给了他,那年她十七岁。正所谓“洞房乐趣少人知,正是今生极乐时”!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片大片的土地被日军占领,但在这里,国民党还过着跟往日一样的糜烂生活。 那天,回家,门内传来男人的声音。“臭婊子,让哥哥弄一下,哥哥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你就知道什么是女人!”他冲进去一脚踹开趴着妻子身上的胖男人,他犹豫了,那个胖男人是他的上司,他的上司很好色,军统那些美丽的女兵大多被她奸淫过。 “啪~!!”一个大嘴巴抽在他脸上,枪抵住了他的脑门,“格老子的!你个龟儿子敢打老子,你他妈的活腻了!” “长官,我老婆的衣服…” “你老婆的衣服是你撕破还把她强推在我怀里的!怎么样!”胖男人打断他的话,把他老婆拉进了怀里,挑衅的冲他说着。 “长官,这是我的家…”他怯了。 “你设计把我骗到这来,还用你老婆来勾引我,想加害我!你还有什么话说!” “好吧,长官,我们错了,老婆我们走。”他过来要拉老婆的手。 “站住!你们?!”胖子满脸怒气的看着他。 “不,我走,你们继续。” “滚远点!”胖子把门猛的一摔,发出很大的声音,门弹回来,就那么半敞着。 屋里妻子的哭声与男胖男人的淫笑声不绝于耳,他跑出门,往外跑着,直到听不到那种声音,他停下,蹲了下去,哭起来,片刻,他站了起来,转身,往回跑去,脸上的怯懦换成泪水风干后的冷酷。 “小婊子,你给老子老实点,啊!格老子的,你敢抓老子!让你抓老子!让你抓老子!让你抓老子!”随着啪啪响亮的耳光声,屋里女人的嚎哭转为抽泣,她似乎是放弃了反抗,任那胖男人摆布。 “你个婊子,欠收拾的货!” “哐~!”那本就半敞着的门被踹的大开。 “格老…”“砰~!”胖男人还没说完便被一枪打在了面门。血溅了墙上、她洁白的身上。
“你杀了你的上司,下一步你想怎么做?”宽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瘦削冷毅的面孔。 “是他…” “我不问他的事,他的事我知道,我问你,你要怎么做?”他想说着什么,却被椅子上的人打断。 “处长,按军法,我愿赔命!” “你的老婆怎么办?你那如花似玉的老婆在你活着的时候都险些遭毒手,你死的话是要把她送到窑子里吗?”那张面孔说的很平静。 “拜托处长照顾!” “我照顾不过来,我的女人够多了,我还没兴趣染指下属碰过的女人,我更不会去照顾一个被军法处死者的家眷。” “处长,属下愿听调遣,愿意将功赎罪!”那张面孔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说明他真的没用了。 “好,我给你指条明路,我可以保你,保你的家人,不仅如此,我还可以让你升职。” “愿听处长安排。” “民国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日本人占领了东北,很快也该打下来了,共产党开始动了,我们也要动了,老头子一直不放心共产党,那些泥腿子始终是老头子的心病,你现在往北去,活下来你是党国的功臣,死了,党国也会记住你,将你的功劳延续给你的子嗣,有我在,不会再让别人染指你的妻子。” 他抱住他那娇美的妻子,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必须北上,只有北上才能证明我对于戴处长是有用的,对于党国是有用的,才能保住你和孩子。”那一年,国共联合抗日。
他蹲在妻子的面前,揉着妻子莲藕般的玉足,那双美丽的脚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碰过了。他轻轻的揉着,像是思念像是欣赏。多年来短暂的相聚,他又要离开了,这次离开他不知道能否能够活着回来。这一年鬼子打跑了,这一年他荣升少将,这一年国共撕破脸,这一年那张宽大椅子里的人姓毛。
等他再次见到自己的爱人的时候,他已是一张苍老的脸,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虽然不乏像他这种为党国付出的人,但大势所趋,国军一败再败,老头子已是到了台湾了,他不能离去,这是命令!但现在,他倒是可以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了。 美丽的云南到处是鸟语花香,自己的部队却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斜带的钢盔,敞怀的军装,拄在手上的钢枪,一幅幅画面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支部队是打不了仗的。在云南这美丽的土地上每天都能听到当地妇女被士兵戕害的消息,起初他还管一管,之后他也就随之任之了,因为他的兵真的不多了。那年,他被封为中将,留守大陆,他被称为云南专区保安专员,那年,世界上成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叫做中华人民共和国。
终于到了那一天,解放军打了过来,他原本想杀身成仁,但看看他那依然美丽的妻子,看着他的儿女,他唤来了副官。望着副官与家人离去的身影,他眼中的寒光再次显露出来, 然而,他再凶悍,也不能违背历史的潮流,他被俘虏,那一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年,那一年是他妻子到香港的第一年。
对于新中国,他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反动派,他是反人民的敌对势力,但新中国没有杀他,他也不想死,他要见到妻子,见他的子女,那一年他在接受劳动改造,那一年他的名字被写入台湾“忠烈祠”,那一年他的妻子下嫁给一个团长,那一年他的四个子女被毛局长接到台湾称为忠烈之后。
改造的过程是艰辛的,他不曾放弃他的信念,不曾放弃对她的思念,终于,他得到了特赦,那一年新中国大饥荒,那一年他成为文史专员,那一年他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去香港,那一年,他见到了久违的她。
这时的他已经很老了,一身粗布衣裳,她的脸上还能看到往日美丽的影子,一身旧的风衣罩在她的身上,她没说话,旁边坐的是她丈夫,一个比他还老的男人。他笑了笑,“你,还好吗?”不需要太多的话,却能勾起深埋在心底的那种思念,她哭了,却又很快止住了,她已经有新的家庭了,他们的见面很短暂,她称呼他三哥,望着她跟她现任丈夫离去的身影,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第二天,她收到一封信,她拆开,是他那苍劲的字体。
“亲爱的云儿,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你很远了,那种远甚至连天文上的光年都无法计算。人都怕死,原因是出于未知,活着的人猜不出另外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我这一生做过很多的坏事,双手染满了鲜血,但再坏、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总有柔软的地方,对你的思念无疑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如果人能重新再活一遍,或者还有来世,你会是我非常好的妻子。人之放纵,明知故犯,却不到黄河不死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已见后来之果。虽谈不上畏当初之因,走到今天,一切都是我做下的孽。小时侯在家乡迷过路,南方湿漉漉的田埂上,我赤着脚,一抬眼看到天上好多云彩,真想在上面踩一踩,那该多柔软啊。就向天边跑去,跑啊,跑啊,望山跑死马,何况望的是天呢?我这会又向天边跑去了,却越跑越远,冷极了,就象当年淹死共产党的江水。那水,该多凉啊。”
若干年后,有一位女孩重新打开了这封信,她想不到那个在别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父亲还有这么轻柔的一面。那一年她回到大陆,回到祖国的怀抱,那一年他的名字被重新记起。
故事参考《我所知道的戴笠》、《公安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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