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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9日
话说这次到塔城是有任务的: 7月初在徽县,牧树说她也没追过什么星,就是喜欢小白杨,如果我到塔城能给她寄张明信片,那真是极好的。于是我很自信的说:保证完成任务。那个时候都还不知道塔城在哪里,查了百度有塔城还有塔县,也不知道什么区别。后来终于弄清楚了小白杨哨所在塔城,这么才搭车奔着来了。居马大哥说小白杨哨所在裕民县再过去,好像挺有距离,当时想着先到塔城,再想办法。上车问影子,他也不太了解,如果说在裕民,好像是要兜回去的节奏。呃,有点儿复杂了。
还是先开车到了塔城,找了家客栈住下,安排好出去吃饭。在城里找住处时影子看到一个夜市,惊讶居然还开着,说他们那边的夜市因为某些原因都关掉了,还真怀念。我又没去过夜市,所以就是它了。夜市并不大,一幢三层的楼房离街道有大约10米的距离,两边的楼房都临着街,把空地围成敞开的院子的形状。前面入口处横着广告牌:赛里木夜市欢迎您。呃,赛里木湖?大院子铺了简易的红地毯,摆了大排档那样的桌椅。里面已经有几桌人了。不过最吸引人的应该是广告牌旁边的那排烧烤,烟熏火燎中肉香味扑鼻。好像到新疆这么久还没吃烤肉,影子觉得我真是白来这些天啦。于是找了位置坐下,点了烤羊肉串,馕坑肉,烤鱼,还有凉菜和拌面。哎呀,现在想起来还要流口水。影子要了一个乌苏小企鹅,就是生啤装在一个绿色企鹅形状的壶里。大概有两升的样子,最少就是点一个,不零卖。我觉得喝一杯扎啤已经是很大量,这个也太豪饮了。影子却说这点儿不成问题,就是一个人喝没劲,所以也给我倒了一杯。虽然大家都说吃着烤肉喝着啤酒特别美,可是我真心不喜欢酒,不管什么酒,都跟喝药似的。于是主攻吃肉,觉得好美味,内地的羊肉简直没有可比性。可是影子说还没他烤的好。新疆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有这么好的羊肉吃还可以挑。那个拌面有一大碗,影子说是给我尝尝的。要是我吃完就饱了好不好,而且太辣。最后当然是没吃完,烤肉和鱼都没解决了。影子坚持在新疆第一顿他请,说是这里的规矩。我还当真了,后来到喀什问同学,才知道被忽悠了。说起来我们是同龄,可是这孩子比我老道多了。后来路上聊了些父母的事情,突然觉得我还是不够成熟,太多放不开。影子轻描淡写讲述的那些过往,与我可能还要经历多少事才能真的做到心平气和。很多时候表现的不计较和无所谓,只是强装的倔强罢了。哎,扯远了,这个自己知道就好,表面还是二呼呼的比较欢乐。
晚上回到客栈开始查小白杨哨所,果然是在裕民县下面一个叫塔斯提的地方,地图上路都看不到。当时觉得出门还是要做攻略啊,这一偷懒就出状况。要是早查清楚就应该从托里直接搭车到裕民。现在哨所在塔城南偏西一百多公里,而我要去的喀纳斯却在北偏东方向。不过看别人游记还是有团队过去的,想着第二天起来去车站看看再说。
第二天起来先去了车站,站里卖的都是到乌鲁木齐这样的长途车票,裕民的车要在门口问,小巴,大概是人满了就走。可是到了裕民又怎么去哨所呢?工作人员让去隔壁问,走过去果然看到小白杨旅行社,只在宾馆占了一个角落,服务员说里面的人一会儿过来。终于等到来了人,我说要去小白杨哨所,她问我多少人,我说就我一个啊,她说那去不了。一个人不可能发车啊,怎么也要十几个人吧。可是我要去寄明信片啊,这可如何是好!磨蹭着不肯走,总会有办法吧。问她最近有没有人去呢?她说早些时候山花都开了,有带团过去,一般是爱国主义教育的那种。我私想着要是有人过去,或许可以让别人把明信片带过去寄呢。她说那里就一个哨所遗址,种了些树,没有邮局啊。我说那也是景点啊,一般游客中心有纪念邮戳之类的呢。她说那也没有吧,好像有个人看守着景点之类的。呃,太出乎意料了。跟牧树说任务完不成了,她说塔城寄就可以了。于是去邮局,居然还木有开门,看了营业时间,原来这天是周末,要11点才开门。好吧,先去吃早饭再说咯。早餐吃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好像影子要了个糊糊,我以为是面糊糊之类的,端上来一看是小米粥嘛。哎呀,早知道我就要糊糊了。邮局终于开门了,里面很空,问了说没有明信片卖,可以去另一家问问。于是跑到另一家,玻璃柜里看到有带纪念戳的明信片,没准儿还有小白杨哨所的呢。于是赶紧找工作人员,人家说今天周末,不卖明信片。怎么可以这样啊啊啊。。。没办法,回车里翻了几张剩的,写了寄出去,对不住牧树了。
去了巴克图口岸,可是这部分貌似不让发,只好删除了。。。
话说之前一直在联系的石头已经确定了去喀纳斯的时间,大师兄(石头老公)正飞往乌鲁木齐与她会合,紫苏姐也终于请好了假要带着阿姨一起,本尘在卡拉玛依捡够了石头开始往北进发。影子这次是请的病假出门,趁着记者证过期前去景点玩,喀纳斯当然必去。于是建了个讨论组,商量了20号集合,一起游喀纳斯。想着都兴奋,人多好欢乐啊。我出发前联系了哈巴河蛐蛐的沙发,想着紫苏姐对新疆的沙主都挺关注,一问果然熟悉。问她要不要趁机拜访,这么敲定下来,干脆大家都到哈巴河集合,一起去沙蛐蛐。于是把蛐蛐拉进讨论组,通知他我们要去他家。哈哈,这是迄今为止最霸气的一次沙发啦。离集合还有两天时间,塔城到哈巴河大概五百公里,不用发愁搭车,升级成自驾了。出门带的一条裙子,终于可以穿了,脱掉笨重的登山鞋,直接人字拖啦。背包放后排座位上,哎呀,不要太轻松啊。
看地图到哈巴河似乎要先往东回到克拉玛依,再沿G218北上到布尔津,再到哈巴河。影子从克拉玛依过来的,走回头路就太不爽了。我又惦记那条国防公路,哎,不可能啊。总算发现往回到铁厂沟之后有条S318可以往东北方向经过和布克赛尔到G217,影子说他过来的路上看到额敏有几个景点,好像还值得去看看。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到额敏找到野果林景区的指示路标,开啊开,都感觉是不是搞错了。没有景区大门,也没人收门票,沿小道开上去,倒是有几辆车停着。不知道是不是季节不对,经过一路都是荒坡,到这里有些树木,勉强成林,但没多少果子。有木板的台阶绕来绕去,下午3点多,头顶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很晒。我把齐小腿的裙子往下拉,变成齐脚踝,上面穿了防晒服,还好都能遮住。旁边有个山坡,有人爬上去了,好像挺好玩的样子。可是影子大概不愿意爬山,我们还都穿着拖鞋,也就沿着木阶走走好了。沟里的树挺大,应该有些年头了。找到一颗结了果子的,不顾长裙子跨上去摘了几个。哎,一不小心又暴露了女汗子的本性。也是小小的青苹果,但是好酸啊,咬一口就受不了了。有一处空地上长了些草,影子提醒千万碰不到。据说叫蝎子草,上面有小刺,碰到了会像蝎子蛰了一样。我可是被蝎子蛰过,那火烧火燎的疼痛难忍啊。。。拍了张特写,敬而远之。回到停车的平台上,地势比较高,远望去一片开阔的土地,似乎什么都没有种,稀稀疏疏有些植被。但是上面天很蓝,有大片的薄薄的云铺上来,白孔雀开屏一般。回去的路上有经过一些院子,有个开着小门,里面的苹果树果实累累,我们都想进去偷几个了。还是没敢,只停在路边摘了些绿化的小树上的青苹果,跟在奎屯摘的差不多,酸酸甜甜,还不错呢。
过了铁厂沟,沿着S318往前开,路上车很少,视野开阔。路上又看到许多风力发电机,大片大片整齐排列着。想起来别人拍的很有意境的图片,自己手机怎么拍也没那感觉。影子说有点儿困了,换我开。他生活倒规律,中午一定要午休,不过据说职业习惯,很快睡着一会儿就好。果然没一会儿就醒过来。这功夫了得啊!其实我也挺困的,但是坐在副驾驶养了半天神还是放弃了。经过一片草原,路边有个石头堆的台子,上面插了木头柱子,挂着彩幡。影子说那是敖包,好像到博乐之前有听到过,是个地名啊?不是还有唱的敖包相会嘛?于是赶紧停下来过去看,居然还是东归敖包,看了介绍才知道来头不小呢。嗯,又长知识了哦。
路的前方就是和布克赛尔,要不是经过,我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名。一路开阔的草原,突然前面出现个城市,远看去房屋林立,也是很神奇的。新疆的城市给我的印象都是很干净整洁,这里也不是很热闹。兜了个圈找到一个市场,影子从早上就开始惦记卤的肘子终于买到了,还有鸭脖,又在街角买了酱香饼。车里有馕和面包,还有影子从克拉玛依带的非常好吃的瓜子。据说买回去要放冰箱冷冻里,会更脆更香。吃个瓜子都这么多学问,这绝对是个吃货,而且是食肉的。晚上没打算住和布克赛尔,车上有帐篷,想着在草原上扎帐篷应该不错呢。查过有个叫松树沟的景点,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就它啦。
导航只找到松树沟水管所,路标也不清楚,过了什么乡,又过了什么村子,又因为我说要往前走结果过了再掉头。总算上了一条小路,应该就是了。两边草滩上有什么动物出没,不知道是兔子还是土拨鼠,影子跑过去,没追着。快到山边时看到右边有河滩,边上有几顶帐篷,于是兴匆匆拐过去。下车没看到人,却发现一只胖乎乎的土拨鼠站在草丛边,见我们去了并不跑,瞪着眼睛看着。我又走近一些,它还那么站着,再走过去,倏地不见了。原来它就站在洞口。上车往回开,才发现河滩上胡杨树林里有一群人,应该正在野炊。我摇下窗户打招呼,他们也挥手。影子停下车,我打开门就下去,眼睛还望着河滩呢。右脚好疼,似乎扎了刺,低头一看只有矮矮的一丛草。可是——是蝎子草啊!小脚趾立即炸开了一样,关键还看不出异样,又不敢碰。后来大概疼了有半个小时,自己慢慢好了。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影子不打算在河滩上扎帐篷,就继续往山边开。太阳快落山了,有牧民骑马赶着一群牛经过,一只小黄牛犊落在后面,好萌啊。路边还有些马,前面山上白白的都是羊,奇怪它们怎么在那么陡的乱石坡上行走自如的。路边平地上有几个毡房,有人骑摩托车过去。影子去问能不能在他们旁边扎帐篷,好像并不太欢迎,再往前路很差,倒是看到导航上的水管所了。右边有溪流,刚才河滩的水就是这里流过去的。有几根木头搭成的简易的桥,走到对面,又有几顶帐篷,一些人正在烧烤晚餐。影子说有溪水的地方搭帐篷不错,不过看看地方不大,又已经有些人了,还是放弃。松树沟大概就是这山沟里吧,没有觉得怎么风光宜人,决定还是回公路吧,一边开一边找露营的地方。可是一直开,也没发现有更适合的。村子里不太好,路边树丛里好像地方不够大,有几块草地挺平坦好像还不错可是车过不去没法停。。。后来都快开到G217了,难不成晚上直接到布尔津?于是在上大路之前找了块草地,刚好有个坡车也能开进去,就是附近没有水源。没得挑了,赶紧扎帐篷,天都要黑啦。
草原上蚊子好凶,太阳落山后天还挺凉。赶紧钻车里穿了长裤,这才爬出来帮忙扎帐篷。影子还带了气垫,还有枕头,还有被子!我只背了睡袋,不过是羽绒的,应该不会冷。准备先解决晚餐,又拿出来折叠桌子!有车子果然强大啊。肘子太大,两个人也只吃了一小半,影子还自斟自饮喝了白酒。果然是从小就培养的,不一般啊。吃完收拾好,准备休息,突然听见帐篷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影子拿着刀子出去看,原来是起风了,吹过外帐的声音,虚惊一场。有风就没有蚊子了,影子说外面坐着很舒服哦。我钻出去,四周都是黑的,抬头,满天繁星!然后我就开始惊呼,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星星!跳着脚大叫,不知道如何表达激动的心情。那是我迄今为止看到的最美的星空。时常会怀念小时候的夏夜,大人坐在门口空地上乘凉聊天,我们小孩子躺在晾床上看天上的星星,很小就认识银河,牵牛星,织女星,听过他们的故事。那样纯净的星空如今只在记忆里了,长大了很少抬头看天空,住在城里更难得看见星星。可是可是,这草原上的星空,比记忆中的更璀璨不知道多少倍。原来银河不只是一个名称而已,真似银色的河在头上流淌。那么多那么多的星星,不要说数不清,看着都眼花了。天空很遥远,可是星星似乎就在眼前,就那么笼下来,罩在平坦的漆黑的大地上。不远处有亮光,像是谁家毡房外挂出一盏圆圆的大灯笼,泛着黄的光。离我们帐篷不远,就在大路的那边。然后我突然反应过来,那不会是月亮吧?太不真实了,哇,又是忍不住一通叫嚷,影子说我要把狼招来了。可惜我只有手机,连月亮都拍不出来更不要说星星。那个美丽的星空,只能留在心里,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次看到。也或者,再看到的都没有那么美丽,因为记忆会给它涂上最美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