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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需要故事,年轻需要疯狂。我想把两者结合,用来祭奠我的青春。
——LOOK
2011.7.15 星期五 广州海珠—增城新塘—东莞—惠州龙溪 全程160KM
早上7点起床,收拾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在路口见到仲锦师兄后,又对行李进行了精兵简政。最后,我只带了一套衣服,一条底裤,一张被子,一条毛巾,一个水杯,三个衣架,一个帐篷,一张雨衣等若干东西。在旗杆下,在门口照了几张照片,就这样开始的我暑假的骑行之旅。
在骑107国道去往新塘的路上,因为转出了一个弯,差点拐到了开发区去。好在问路及时,革命错误才不会那么严重。中午12点左右,到了107国道新塘路口的一家快餐店。吃了一份10块钱的快餐,然后遇到一个大叔和一个小弟过来吃饭,就闲聊起来。随便蹭几碗鱼头豆腐汤喝。饭足汤饱后,休息片刻。一点左右吗,我再次出发。骑了许久,我到了东莞,就这样,霎时间的感觉就不一样。想不到第一次到东莞是骑单车来到的。在公路一下来,东莞就入了东莞,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小工厂,一栋栋的楼房全是工厂。果然,名不虚传的酒店业尤为发达。一条路骑过来,超级多五星级酒店。在东莞环城高速骑到好过瘾,看着时间。我才想起我要去惠州。于是,开始找去惠州的路,骑石碣方向,到了石湾以为惠州很快到了。可越骑越觉得遥遥无期啊。于是我就在想,骑车一定要到目的地吗?骑行的乐趣并在于要到达哪里,而是有了一个目标让一切有了一个过程而已。过程的美好正是生命的张力和感动。想到这里,我又悠着慢慢骑,哼着自己仅会的那几句歌词,继续前行。在上石湾大桥的前一分钟,天突然蹦啦啦地下了大雨。穿上雨衣,继续冒雨急骑,全身至鞋袜全湿。
天色渐黑,我连博罗的影子都没看到。到了晚上七点半有多,我本想一口气杀到博罗的,看到龙溪镇政府的路牌,便拐进了龙溪镇。首先,在路边遇到一个保安阿伯,我以为他守的地方就是派出所。想投宿,阿伯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我,老板不在,他不好意思地送我出路口。有点感动。然后,我去找镇政府,结果被无情拒绝,而且语气很不客气。小小门卫口出狂言,这是政府的地方,你以为可以随便进出吗?可笑可笑,政府的地方难道就不是人民的地方。毕竟出门再外,我也只能忍让,客气道别,实际上非常愤愤地纳闷着。最后,我求助龙溪镇派出所,最后经过请求。我终于求得允许在大厅度过这暴雨的夜晚。悲剧发生了,在卸行李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个所谓的军用行李包是不防水的。一片狼藉。行李包的衣服,被子,学生证,地图册全湿了个透。于是,两张椅子成了我的晾衣场。这个晚上,我湿着身在派出所大厅,以雨衣为被,睡了几个小时。没晚饭吃的我,难以安眠。看到民警在那个雨夜抓了一个酗酒闹事的中年男人和三个盗窃的青年。亲身感受到,尽管很多人说警察的坏话,但他们真的在保卫的一方平安,只是人们总期待的东西要万能,完美。才有了不满和谩骂。今天总是被问,为什么一个人骑?这个问题,我真的答不上来。
清晨醒来,看着灰蒙蒙的天,淋淋沥沥的雨,心里发狠的渴望阳光,把发霉的衣服和躯体都晒晒。九点几,民警阿森哥给我在外面打包了两份肠粉,叫我进办公室里坐着,安慰了一下我将近16个小时的肚子。就是可爱的民警亲啊。
2011.7.16 惠州龙溪—博罗—惠城 55KM
因为衣服全湿了,我必须找一个地方,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和洗好并晾干所有行李。所以,看着倾盘大雨我也只能毫不犹豫地骑来惠城投靠华聪。吃了肠粉后,我开始收拾东西。离开的龙溪派出所,想和森哥道谢的,在大厅等了很久,他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于是,我只能一个人继续冒雨前行。终于,在下午2点半的时候,我都了华聪的家。现在洗了澡,不衣服都晾了。可明后两天都是大暴雨啊。不知如何是好?唯有等待好天时了。感谢上天,我没有倒下,身体没发烧,只是很累而已。
今天进惠城,进过邮局的时候,我进去了,很想很想寄张明信片。可不知道寄给谁,然后就出来了,继续前行去找华聪。觉得很奇怪,还记得,自己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做一个旅行者,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给自己爱的人寄上一张明信片。现实总是那么可笑……
2011.7.17 TO 惠阳
今日和阿洪,聪去惠阳搞活动,阿洪幸运地被抽中了去美国十天游,非常兴奋。晚上一起去江边打篮球,回来,很悲剧,我停在楼下的单车不见了。很心痛。万分啊。觉得自己的警觉性太低了,失去了才知道拥有是多么幸福。很对不起他,本来要和他一起都北京的。可现在,才200公里就不见了。我怎么面对这个惨剧?回来又发现手机坏了,开不了机。更是雪上加霜。不过,不会阻止我前进的脚步。明早弄一辆有两个轮子的单车就继续上路吧。生活这条路很黑,但我不怕。
2011.7.18 依然在惠城
过程真是很曲折,可谓是坎坷。今早起床,打算去惠州政府求助一下,谁知连门口也进不了。虽然保安还算客气,但语气和理由是在难以让人接受一个开放型的政府到底开放在何处?难道在戒备深严,平民难进吗?这是让我想不懂的。然后,我去了惠州体育局求助,他们也很无奈,只给我这个远行的人盖了个章。中午一点几,回到楼下,见到民警同志,顺便报了个案,录了口供。下午在惠州城跑了一个下午,一无所获,回到住处,准备出去打球发泄一下。谁知,突然间倾盘大雨淋漓尽致而落,我也累倒睡在床上。晚上八点几,在意识模糊中醒来,然后去扒了碗面,继续出去买车。最后,在十点的时候,终于和车主碰面。把坐骑买了下来。然后,沿着惠州西湖边骑了一圈,夜晚烟雨的西湖,霓虹灯的炫彩在雨雾中折射出朦胧的美感,舒服自然。
对于这次失车,对我来说,在心灵的历练上收获很多,非常感谢洪哥今天对我的照顾和陪伴。人情冷暖,贵在自知。世间险恶,重在提防。明天我会继续出发,不逞强,不勉强。
2011.7.19 持续暴雨 AT 陆丰 住陆丰人民政府门口
惠州—惠东—海丰—陆丰 168KM
在昨天的一天劳碌后,重新买了车,一早看着是好天气,早早就出发了。新车的感觉很好,就是坐得不是很舒服,把手没旧车好抓,但在速度上,有一定的优势。
在海丰的山路上的一个拐角处,骑了一段沿海滩涂的山路。山路上,迎面而来的海风,刮过脸颊,且听风吟之间又让我嗅到了大海的味道。没有波涛汹涌,安静的滩涂浅浅地折射倒映着蓝天。大海映照着蓝天,刚雨过天晴的天,那种乳白的近乎透明的蓝,我对这舒服自然的色彩完全没有抵抗力。面朝大海,沿山而行,远处的入海口的山,海,天相连相近的幻化,让人着迷。
在爬这段山路的斜坡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位黝黑的小男孩骑着单车,露着洁白的牙齿和我一起晒太阳。这是我一路上邂逅的第一位车友,仅仅十秒,就一个微笑,打了一个手势。就那么简单,让我在上坡路上充满力量和兴奋。
在一个夏港程村的村口挺了下来,是被那精美的石牌坊吸引了。和程老伯目光相碰,打了声招呼后,聊了起来。原来他也是今天专程骑单车过来看看的。帮他照了两张照片,留了电话号码。答应回到家里给他寄上。
在陆丰的路上,我看见了一个有点破旧但不失大气的祠堂,林氏。“天下为公”四字在后堂的门上,寂寞而有力地彰显着过往的一种信念,源自祖辈。旱地上的龙舟安静地躺在那里,却很容易让人回忆起祭祖时龙舟竞渡的热闹场面。为了尊重先辈,并不对祠堂进行太多的摄影,尽管我很喜欢这个小小的,却有中心轴,对称物都齐全的设计。
因为一路贪玩,到陆丰已是晚上7点,天色渐暗。又一次求助政府无果,我还是不愿意去派出所,我想继续前去走进陆丰市区找政府帮助,尽管总是被拒绝,但我依然继续尝试。就这样,我遇到了两个好保安,他们没有架子,他们不赶我走,他们帮我打电话问了领导,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我有了一个洗澡洗衣服,吃饭喝酒,抽烟吃花生的地方。虽然领导只同意让我在市政府门口搭帐篷,对保安他们我心存感激。悲剧的是,自带的强生防蚊液事实证明是无法抵挡陆丰蚊子的,前半夜喂饱了蚊子,后半夜突下大雨。大水漫进帐篷里,还好,防潮垫上还算安全。
路途上,陌生人的相遇,便有了故事。遇到好人,心就足了。在惠州的失车之痛,只怪自己太幼稚,能做到的就是在旅途中学会成长。不勉强,不逞强,但要坚强,要强大。
人情冷暖,收获的失去的,总有感动。
2011.7.20 持续暴雨 AT 汕头 住汕头市救助站
陆丰—普宁—汕头
早上,持续下这昨天继续的小雨,在陆丰市政府门口收拾帐篷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聋哑的老人家,她很努力地向我诉说着什么,但去完全看不懂她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她很无奈,我也很痛苦,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试图沟通的过程中。当人们发现,一个说不清,一个听不懂,也只能守望这各自的世界,独自面对自己的痛苦。
在普宁的路上,一段超级多上坡路,爬到我吐血。总想有人拉一把,最后还是要靠自己一脚一脚地往上踩。上坡后的下坡路,看似快感十足,但绝对要控制好车速,要不然,非常危险。在下斜坡时,总不忍心刹车,因为有着一种难以舍弃的愉悦和快感。这让我想到,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用生命去换取快感,就是同理吧。
2点到达普宁后,在公路边弄一碗冬瓜汤送饭,老板狠狠要了我十块钱。在吃饭的时候,看电视正在直播姚明退役新闻发布会,看着感慨挺多的。记住姚明,9年的时间,一个时代又过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汕头,谁知道自行车不能过桥,只能在路边截了一辆出租车花了15块大洋把我小车拉到桥的那边去。在桥边整理行李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伯,他很重语气地批评我是在浪费时间,不把时间放在学习上以后找不到工作,照顾不好自己父母。我无言以对,觉得很恶心,但为了尊重老人家我不说什么。这种教条,我非常讨厌。一个倚老卖老的人总是教育年轻后辈去接受现实,以踏实做人的幌子来教化年轻人失去了想象力,去接受这个妥协那个,就是为了一个很虚无飘渺的未来。这个老人,我只能说是井底之蛙。有一天我老了,我一定会认真听我的后辈他们要怎么做,而不是一味告诉他们要怎么做。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继续找政府,找派出所,找消防部队,都被拒绝。最好,我只能继续独行狂踩单车寻找汕头救助站。在晚上11点30分才找到救助站,工作人员还是挺好的,登记照相,第一次住进了流浪人员的地方。这个晚上,只有三个人,我,一个广西的流浪人员,一个贵州想回家的人在救助站里。我也亲身体会了一番正常人在救助站生活的恶心,我忍了。房间的气味实在难闻,我好在带了自己被子,防潮垫在外面的乒乓球台睡了一宿。和广西的流浪男子聊了会天,他知道自己很多问题,就不愿意改变,总是在说自己文化水平低之类的。一夜无故事。
早上起来,救助站的早餐,我在想,不吃可能会饿死,但吃了,我怕我会马上死掉。这就是真实的感觉。救助站的一晚,再次体会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