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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藏地白皮书》节选

已有 558 次阅读2015-1-11 18:40 | 西藏

5月5日真
       三点多就起了床。外面漆黑一片,空气中的寒意直沁骨髓。
       这一天的主题有点神秘又有点血腥——
       天葬。
       天葬是藏族古老神秘而又普遍的风俗习惯。简单说来,就是将死者的尸体喂鹫鹰。鹫鹰食后飞上天空,这被认为是死者顺利升天的象征。天葬的习俗究竟始于何时,并未见有明确可信的记载。然而由于藏族与佛教的渊源,我一直觉得佛教中“尸毗王以身施鸽”及“摩诃萨埵投身饲虎”的故事也许就是天葬的来历。
       听说过太多关于天葬的传闻,不亲眼看看实在不甘心。尽管我其实怕得要命。
       主持天葬的场所是直贡梯寺,离拉萨颇有一段距离。半夜里开车出发,一路颠簸得连骨头也几乎散了开来。最可怕的是前面有一辆送灵的白车。想到那辆车大概和我们是同一个目的地,我吓得连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我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可是哪里睡得着。杰把他的外衣盖在我身上。随着车的颠簸,衣服也一点点往下滑。虽然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坐在我身边的铭基右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不时地从后面轻轻替我把衣服拉好。尽管这条路又长又黑又颠簸,此时却真有点暗暗希望这车就一直这样开下去。
       车开到位于半山腰的直贡梯寺,我们仍然留在车上等待更多灵车的到来。
       今天是星期一,周末按惯例是不举行天葬仪式的。我们知道今天送来的尸体数量会比平时多,可是悄悄数一数,吓了一大跳——竟然有七具之多!
       僧人们鱼贯而出,一排排站好。远道开车送来死者的家人们,也开始忙着从车上把尸体搬下来。他们还从车上搬下了许多一袋一袋的东西,好像是土豆之类,大概是送给寺庙的谢礼。
       僧人们围着地上的死者开始做起法事,半空中尽是诵经祝祷之声。我们默默站在一旁,尽量不惹人注意——据说如果死者家人不愿意让外人看天葬,我们就极有可能被赶走。
       我原以为天葬只是在寺前进行,谁知做过法事之后,死者又被其家人背起来往山顶走,我们一路跟在后面。山路崎岖,空气稀薄,海拔极高,走得我们上气不接下气。
       那时我很清楚接下来将看到什么,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我胆子不大,平时看到电影里的血腥场面都会捂住眼睛。可是一直想看天葬,老实说当然是怀着猎奇心理。然而发现真的快要见到的时候,全身都有点发抖。
       铭基大概看出我的恐惧,走到我身边安慰我不要害怕。
       爬山的整个过程中,杰都一直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因为这样的举动,常常有人把我们认作情侣。可实际上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杰是个很好的男生,可我对他的确只有朋友般的情感。尤其是对铭基渐渐产生好感之后,越来越不喜欢杰的这些处处体现“亲密”的小动作。我一路上都试图摆脱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生怕铭基会产生误会。无奈怎么也摆脱不了。偷看铭基一眼,只见他加快脚步,走到我们前面去了。
       终于走到了山顶,眼前一大片平坦的空地,就是传说中的天葬场了。
       我本能地想坐得远一点看,想一想觉得这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又壮着胆子往前挪了一些,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来。而铭基却找了个极近的位置,紧紧盯着天葬师的一举一动。我觉得他胆子真大。
       天葬的具体过程也无须赘述了,总而言之确实和传说中一模一样。一开始实在触目惊心,可是看得久了,我竟然也麻木了,觉得好像在看电影一般,有种不可思议的非现实感。“这不是真的”,我对自己说。虽然心里知道此事千真万确。
       最令我吃惊的还是那些一闻见桑烟和血腥味就瞬间从山谷中飞来的大批秃鹫,其体型之庞大是我平生所未见。天葬师处理尸体时,有专人负责将它们拦住。一旦解除防线后,它们就以一种恐怖的奋不顾身的姿态红着眼冲向尸体。一时间只见灰压压的一片,它们互相抢夺着,跳跃着。空中像下雪一样飘着它们拼抢时掉落的羽毛。在这样的阵势面前,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很害怕这些巨大的秃鹫。然而藏人认为,天葬台周围山上的秃鹫,除吃人尸体外,不伤害任何小动物,是“神鸟”。
       前后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天葬场上便真的是尘归尘,土归土了。肉身完全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有所感悟,觉得这才是生于自然而还于自然,真正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走得一清二白,干干净净。而鹫鹰只是帮助死者达到这样干净彻底的解脱的媒介。我忽然开始有点欣赏这种特殊的殡葬仪式,觉得这是源于藏民本身对于生命的敬畏。
       看完天葬回来,气氛一下子轻松许多。大家一回到车里就吃起饼干来,现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着实不容小觑。
       回去的车程,一如以往,铭基还是坐在我的旁边。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是不敢,觉得太唐突,又不知他对我是什么感觉。内心挣扎许久,终于感情战胜理智。借着车子的颠簸,我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不敢持续太久,每次车子一颠,立即分开。过得一阵,再慢慢靠过去……自始至终我都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看不见铭基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没有睡着。
       晚上,在雄巴拉宾馆接到铭基的电话,让我们去八朗学喝酒。杰本来不是很想去,但是看见我执意要去,也就只好随行。
       我们坐在铭基的房间里喝啤酒,八朗学各路英雄济济一堂。记得众人中还有一个红衣红裤,满头发辫的怪少年,自称“小草”。
       另外一个香港朋友阿明给我们玩了很多有趣的心理测验。阿明在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我们都尊称他为“黄半仙”。印象最深的是他在一张纸上画了很多格子,让我在不同位置的格子里凭感觉随意写出不同朋友的名字。我照做之后把纸递给他看。他分析了一番,悄悄告诉我,在我的心里,现在最重视的,也是和我最亲近的人,是杰。
       我心内暗笑,黄半仙啊黄半仙,即便你号称“算尽天数,料事如神”,也绝对料不到一件事:
       那个位置我本来想写的是铭基的名字,因为害羞才换成杰的。
       我望向铭基,他正和朋友聊天,好像根本没有留意到眼下发生的事情。
5月5日铭基直贡梯寺夜宿八朗学旅馆
       清晨五点钟出发去看天葬。
       天葬是藏族最高荣誉的葬礼,而直贡梯寺是世界三大天葬台之一。天葬师会先把死者的遗体肢解,然后天上的鹫鹰就会飞下来把肉吃掉,意思就是把死去的人带到天上去,飞到极乐世界。
       我们到达直贡梯寺时,天葬还没开始。遗体一具一具的送来,都是用白布裹好平放在担架上的。按照传统,每月藏历的初八、十八、二十八,还有周六、周日都是不能天葬的。因为今天是星期一,所以应该算是比平常的多,一共有七位往生者。司机已经先提醒过我们这个数目是不能数出来的,所以我们都显得非常谨慎。除了遗体外,还有很多其他的祭品。
       过了一会儿,天葬仪式开始了。首先是在寺庙前举行了一些藏族仪式和念经。然后,大家就一个接一个地走到寺庙后面山上的天葬台。在路上,我发现真看起来好像很害怕似的,只好逗她说话让她不用那么紧张。
       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后,我们到达了天葬场。看天葬时,杰把手放在真的肩膀上以示安慰。我看在眼里,虽说有点妒忌,但其实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为了把天葬的过程看得更清楚,我往前走了一点,但又不好意思走太近,怕那些藏民觉得不尊重。
       在回拉萨的路上,因为太累的关系,我们都在车上睡着了。在半梦半醒间,我发现真好像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这是我们同行那么多天(我们在车上一直都是靠着坐的)第一次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路太颠簸吗?还是她已经有点喜欢我?为免惊动她,我继续假装睡觉。虽然我已习惯了在旅途中“出租”肩膀给同行女生休息,心里还是暗自欢喜。
       晚上我们一群八朗学之友买了一箱啤酒回来,准备一起在我和阿明的房间喝个痛快。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叫真一起过来玩,但是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奇怪的是阿明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跟我提议把真他们叫过来。我当然是求之不得,马上打电话给她。但是她只说可能会过来,让我有点失望。
       最后,真和杰还是来了,我知道自己高兴的表情已经写在脸上。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然后阿明又给大家玩心理测验。其中一个心理测验是要把九个名字写在九宫格里面,然后阿明给我们分析每个位置是怎样代表那个人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我特别留意真会写什么,最后却发现她把杰的名字写在“心里觉得最重要的人”那一格。阿明给她分析时他们都显得有点尴尬。那时候我心里面认定了真一定是喜欢杰的。
       大家走了以后,我坐立不安,觉得有点不吐不快。所以,我决定写一封信给真,告诉她我很喜欢她,虽然我知道她不一定会喜欢我。我住的是四人间,其他人都休息了。阿明在中央点了一根蜡烛,这样我就写起信来了。
       他问我:“你写信给谁?”
       还没等我开口回答,他已经继续说:“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心里暗暗佩服。
       可是我提笔多时,还是没有下笔。
       我真的完全不知怎样开始写好。
       他见我这样,就跟我说:“如果想不到写什么,就从‘你好吗’开始吧,那就可以继续写下去了。”
       就这样,我给真写的信就由“你好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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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

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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